说是虚衔,是因为除了这个官职之外,一没兵二没粮,都得他们自己去筹备募集,好在当初岳飞在南下路上,一路主动进攻金兵小队,救助过不少逃难的官员和百姓,如今听到他在募兵北上,当真是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甚至有个县的人主动捐出可供万人一年之用的粮食。
短短两年间,韩世忠梁红玉岳飞等人率兵北上,岳飞的先锋军六战六捷,手下也从不足百人,渐渐组建成了万人兵马,与韩世忠所率的韩家军和西北方张浚所率的西北军,梁红玉的娘子军,成为大宋中兴的四支劲旅,让仓惶南逃的百姓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北方的百姓纷纷群起响应,在敌后不断扰乱金兵的布置,烧毁粮草,让金兵疲于奔命之余,不得不开始收拢战线,甚至开始主动考虑议和之事。
初元二年末,孟太后接到了金人派来的使者,也看到了跟着金人一起回来的一个宋人。
细细打量了一番,她方才问道:“你便是秦桧?方才你说,二帝命你带来亲笔书信,要面呈于哀家?”
“正是。”
秦桧双手将书信呈上,说道:“陛下听闻康王逝于海上,恸哭不已,命臣送信与隆佑太后,望太后能与上使商议停战赔款之事,以消弭兵祸,还天下太平……”
“上使?”孟太后哂笑一声,问道:“哪来的上使?哀家为何不知?”
金人使者扬着下巴,凶蛮地说道:“你们皇帝都向我们皇帝称臣,你就算是太后,一样得尊奉我们皇帝为君,自然是我为上,你们为下……”
“我们皇帝?”孟太后摸摸怀中小皇帝的脑袋,低头问道:“复儿,你可愿向金国皇帝称臣?”
小皇帝眨眨眼,圆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抬起头来,奶声奶气地说道:“什么叫称臣?”
金人使者得意地说道:“就是你们宋人皇帝,要向我们大金皇上自称臣子,见面下跪,岁岁进贡……”
“我不要!”小皇帝立刻叫了起来:“奶奶说过,复儿现在是皇帝,复儿才不要向人称臣!”
孟太后点点头,说道:“从你继位那日起,哀家给你改名为复,不再是以前的赵旉,而是光复大宋的复,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不称臣,不进贡,不——”
她凤目微微眯起,口气愈发凌厉:“不议和!”
小皇帝赵复也跟着拍手鼓掌:“奶奶说得对!不议和,要直捣黄龙,收复东京!”
这句话他每日都听身边的人在喊,哪怕年纪小,也牢牢记在了心中,一听孟太后开头,就跟着顺口接了下去。
那金人使者顿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可别忘了,你们还有两个皇帝在我们手中!”
秦桧也跟着说道:“还请太后和官家三思,万万不可不顾二帝之皇命啊……”
孟太后冷笑道:“哀家可是听闻,金国皇帝封二帝为昏德公、重昏侯,既已废除帝号,又何来皇命?就凭他金国皇帝,还命令不了我大宋皇帝!”
“急报——报——”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急报声,梁红玉身穿白衣银甲,外罩一件白色的披风,匆匆步入殿中,朝着上方的孟太后和小皇帝行了一礼。一般人在此时无法进宫擅闯光明殿,只有她身负太后和皇帝的御赐金令,方能长驱直入,衣不解甲,兵不解刃,亲自前来呈上急报。
孟太后亦有些意外:“安国夫人有何急报?可否要使臣回避?”
金国使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让我回避?你们就不怕我回去禀告皇上,发兵攻打你们以报今日羞辱之仇?”
“不用回避。”梁红玉断然说道:“臣收到急报,二帝在三月前薨逝于五国城,金人生恐我等闻讯报仇,便派使臣和奸细假传圣命,要借机要挟,敲诈勒索钱财,还望太后明鉴,莫要被奸人所骗!”
“胡说,我来之前才见过二位陛下,二帝尚在五国城中,谁人假传死讯?”秦桧顿时就急眼了,“这分明是有人想要害陛下,还望太后明鉴!”
“禀太后,臣这里有先帝血书一封,”梁红玉双手呈上一物:“请太后过目。”
“传上来!”孟太后让人从她手中接过了血书,和秦桧先前送上的书信放在一起对照这看了看,顿时大怒:“大胆金贼,竟然敢让奸细用假信来欺瞒哀家,将他们两人统统拿下,斩首祭旗,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胡说!你们的皇帝还在——”金使大怒,冲着梁红玉挥拳相向。
“冤枉!太后!陛下没有死——”
秦桧高声尖叫,刚想拉着金国使者作证,却一转头间,就见梁红玉拔剑斩下了金国使者的脑袋,鲜血直接溅到了他的脸上,吓得他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太后饶命,臣是大宋的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