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粒芝没等到他的回答，觉得奇怪，视线从手机页面上移开，亮晶晶的眸子有些疑惑地对上蒋砚的脸。
见他一副沉默的样子，还以为他不好意思了。
“蒋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说的话真的很不错~”林粒芝这会心情好，眉眼都是弯的，嗓音也比平常甜了几分。
像一朵心智不太成熟的棉花糖。
又甜又乖。
也太无害。
随时都有可能被人骗。
蒋砚：“……”
对着那双宝石般的眼睛，他只能沉沉地吐出一句话来，“我觉得，你爱自己比爱他更重要。”
尤其是爱这种一看就不怎么靠谱的男人。
后面那句话他没说出口。
蒋砚看人比较准，直觉孟远这人，跟水一样，有点收不住心。
林粒芝并没有听出他话里那点意思，听到他回了自己，便美滋滋地低头，点开许久没有登上去的微.博账号。
高中那会，她一直默默关注着孟远的号。
他那个工作室没有什么官方号，一直是他私人号在运营，店铺上心包括他的心情，他都记录在那个叫Leo的号上。
可惜后来上大学后，他没有再设计出新的作品，也没有再更新过动态。
那几年，林粒芝经常将他的主页翻来覆去地看，想象他是在什么状态下，设计出那些漂亮到动人心魄的首饰。
他似乎经常失眠。
大概也是在某个夜晚，在某个雨天，带着湿漉漉的心情，来到工作室，而后打开设计图，一点点画下能够治愈心灵的首饰。
从初稿到新品发布，他用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林粒芝就跟着他的动态，熬了多少次夜。
重新登录那个许久未登录的微.博，花了她一点时间。
下过雨的小镇信号不太好。
林粒芝手心莫名出了点汗，胸口紧张到微微起伏。
高中时期的少女最爱幻想，她也一样，她时常对着Mr.Leo这个号，慢吞吞的，一笔一划，在心里写下少女暗恋的心事。
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不敢写日记。
不敢在网络上发布自己的孤单心事。
她从来都只敢在心里偷偷许愿。
希望有一天，孟远会看到减肥成功的她。
希望有一天，梦想能成真。
信号一点点变好。
指尖下的微.博账号也终于登了上去。
林粒芝深吸了一口气，直至今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没有想到自己长大后，真的可以跟少女时期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
和他拥抱。
和他接吻。
光是想一下就心跳加速。
“你在想什么？耳朵这么红。”蒋砚的声音让林粒芝倏然回过神来，她纤长的睫毛颤了下，握着手机的力度重了几分，她呼吸有些发烫，连带着烧红的耳朵，都在一点点向空气昭告她的喜欢。
“在想我怎么这么幸运。”林粒芝抬眼的瞬间，水灵灵的眼睛像是被月光轻拂过，温柔到不像话，“蒋哥，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他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可以美梦成真。”
蒋砚漆黑的眼睛颤了下，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那挺好。”
林粒芝深呼吸了一下，低头去点开自己那个好几年没有登过的号，又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关注里找到Mr.Leo。
依旧是熟悉的桃花眼头像。
时间久远，当年的像素已经不比现在，记忆里那个无比清晰的头像，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林粒芝指腹落在他的头像上，直接点了进去。
雨已经停了。
网速骤然变好。
这次林粒芝都不需要怎么等，Leo的主页就加载了出来。
可和她想象中的页面不同的是，他的最新动态竟然是三十分钟前发布的。
甚至顺着那条动态，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唐茜穿着病号服的照片，她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可心情似乎还不错，她对着镜头搞怪地皱了皱鼻子，黑长的睫毛在她高挺的鼻梁上洒下淡淡的阴影，依旧是漂亮到不行的模样。
林粒芝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或是网络错乱了，她的指尖一顿，从Mr.Leo的页面退出来，又点进去。
反反复复十几次。
可无论她怎么刷新或是重新进去页面。
Mr.Leo最新的动态依旧是唐茜的照片。
定位是栀城的一家中心医院。
林粒芝的大脑空白一片，脑袋嗡嗡嗡地响。
酸水四面八方地朝她的心脏涌来。
而后一点一点往上涨，喉咙，鼻子，眼睛。
全都被困住。
她莫名想到几天前的孟远，有好几次，都特地离开她的视线去接电话。
她当时还以为是孟家找他，家里的私事不方便让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