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听凌氏言语恳凿,心下便信了三分。
两人又闲话些家常,瞧着时候不早,向氏这才起身告辞而去。
待得向氏离开,早有太子身边的宫人张大元顶着一张弥勒佛般的笑脸来请凌氏。
“太子殿下想及太子妃爱吃生鲜,特特嘱了厨房备了些新鲜食材,想要邀太子妃一道儿用膳。”张大元不软不硬得说道。
凌氏低头扯了扯唇角,冷声道,“多谢殿下美意了。”
.
待到了城镇上,侍墨按着嘱托特意买了一大罐子烈酒来。
时锦将几味药材碾磨成粉加入那酒中,又拿宽沿铜盆盛了,这才将一双老若鸡皮的手探入盆中。
只见原本苍苍老矣的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匀称白净。
她将一双手又洗了洗,这才满面惊喜得瞧着自己的手掌。
齐墨璟斜立一侧,在瞧见她的手掌时,目光微闪,“效用倒是好。”
“那是自然。”时锦面露得意,“虽然没有拜贺神医为师,我也算得了他几分真传,算得上是半个传人了。”
说到这里,齐墨璟目露沉思,“颢京城那边飞鸽传书过来,说是寻到贺神医了。”
时锦侧头瞧他,眼中浮光流动,“那真是太好了。我原还想着如何压制你体内蛊虫,神医若醒了,把握也便大了几分。”
齐墨璟眼中柔意渐盛,“放心好了,还没等着你给爷生娃娃,哪里那般快便死了。”
他这话说的时锦面上一热,她不由得弯身去洗面上妆容,就着那铜盆的烈酒,恰可见皎皎人影,隐约芳华。
齐墨璟却自后抱住她,十指相扣间将她隔着那铜盆抵上墙面,“可洗好了?”
“尚未。”时锦瞧一眼青天白日,只觉着难为情得紧。
偏偏那人喉中轻笑,低声儿与她攀扯,“你可知爷这些日子有多悬心?偏偏你这没良心的,明明见着爷,却只道爷扰了你睡觉。若是我那时走了,你待若何?”
时锦细眉轻挑,“你若敢走,我便再寻个如意郎君嫁了,生一堆奶娃娃,各个都喊你一声叔叔。”
“崔时锦,你敢!”齐墨璟剑眉一挑,便连声儿都带了些咬牙切齿,“果然女子宠不得,便连这等心思都敢生出来!”
言罢,他又低笑,“你若敢另嫁他人,爷便夜夜去寻你,保教各个奶娃娃都像极了我……”
时锦被他这话说得面红耳热,想要推他,偏偏不得章法,反倒引来他一声儿轻喘,“别动,只抱一会儿便好。”
她由是不敢动作,任他呼吸翕张,一点点平复心底激荡。
时锦知他顾忌着蛊毒作祟,到底不敢太过孟浪,一时间玩心大起,不由得侧转过身,一双手攀着他脖颈,眉眼含情,“爷可是哪里不适?需不需奴婢帮爷瞧瞧?”
齐二爷眉眼沉沉,一双黑若点漆的眸仿若聚集了风暴,偏偏说出来的话一本正经得紧,“旧疾难消,倒要麻烦崔女医妙手回春了。”
时锦本能觉着危险想要逃开,却被他双手锢住,沉沉喑哑中是他压抑的欲,“崔时锦,你逃不了了!”
第195章 李代桃僵
时锦悔不当初。
她不该去挑衅二爷的。
便是二爷再顾忌着,那道行却是比她高了不知凡几。
兼之某人脸皮又厚,生生央着她彻底除了“顽疾”,这才放任她倦怠睡去。
待得清醒些,她心中突得生出几分悲愤来,那双手火辣辣得疼着,几欲被他磨破了皮。
她就不该用了那烈酒洗去手上的苍苍老意,昨儿个她原未多想,现下想来,待她洗完手掌,他的目光便有些不对劲起来。
偏她还若个傻子般去挑衅他,被他捉了掌好一顿磋磨。
这还不算,偏偏那人情至深处,又细细于她耳边央着。
她头脑发昏,只听得“口唇便利”“且试一回”等字眼,直吓得她连连告饶,昏昏沉沉间只嚷着“下回、下回”,这才被他意犹未尽般舍了那念头。
将头埋回被褥间,时锦突得生出一股子想逃的冲动来。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遏制不住起来。
时锦想至此,便起身去寻自己衣衫。她的手略抖,只穿上里衣,正欲套上外衫,却听那门一阵细响,二爷自外而内踏了进来。
他的手中端着食盒,甫一瞧见时锦穿衣,不由得放下食盒,三步并作两步走将过来。
“怎的这般早便醒了?手还酸着没?”言罢,竟是接了她手中活计,亲自替她系上衣带。
时锦从未被人这般亲昵侍候,当下面上一红,自撇了头不去瞧他。
然二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动作极缓,又带着些磨人,言语间却又极体贴,“可是饿了?正好爷买了西城的包子过来与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