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便不知了吧!有时候就得临门一脚才能打开。”第二个人拿脚踢了下,那门板跟着晃了晃。
时锦吓得抖了抖,连带着铃声儿也在黑暗中簌簌而响。
那金铃声儿突兀响起,外间瞬间一静。
良久,外面的人颤着声儿问,“……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儿?”
“……好像是铃声?”第二个人不确信道,“怎么会有铃声儿?”
“咕嘟,”头一个人咽了口唾沫,“我听说,老靖安侯因着常年在战场打仗,招惹了不少冤魂,该不会是……”
此话一出,门外的两人俱都面面相觑,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瞧见了惊惧。
“呵呵、我觉着,这锄具明天归置也是一样的,大半夜的,谁又会偷锄具呢?你说是吧?”第二个人自我安慰道。
“言之有理,快走快走!”头一个人咣当一声扔了锄具,拔腿就跑。
“哎?等等我!”第二个人眼见第一个人拔足狂奔,也头都不敢回得跑路。
时锦:“……”。
所以自己被当成了不干净的东西?!
没了别人干扰,她怒瞪二爷一眼,直解了手腕上的一对儿铃铛丢在了二爷身上。
二爷被铃铛砸了个满怀,心虚之下下意识得摸了摸鼻尖,不明白缘何他才是有理的一方,才转眼间,便被时锦占了上风。
瞧见她仍然怒着去解脚上的铃铛,他这才抓了她一双腕子,一叠声儿得喊她姑奶奶。
他的声线醇厚,哑着嗓子喊人时格外诱人心神。
若不是刚刚太过孟浪,时锦说不得便被他哄得晕头转向。
“姑奶奶,爷的小姑奶奶,莫生气了,可好?”二爷简直把能屈能伸演绎到了极致,当那三个字从他舌尖缠绵而出时,便是时锦再恼着,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儿,笑出声儿来。
她眼角眉梢俱带了些暖,只声音略带了些嘲讽,“二爷也是这般喊其他女子的?”
第149章 司棋出嫁
二爷危险得眯了眯眼,“不是所有人都当得起爷这一声儿姑奶奶。”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你是唯一”。
他说后半句话时,一本正经的声音,莫名蛊得很。
时锦眨眨眼,有那么一瞬,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在二爷的温柔小意与霸道强势的轮番碾压下,时锦终是信誓旦旦且晕晕乎乎得保证了会听二爷的话,这才得了他赞许的眼神,且在一片狼藉中将此事重重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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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
宜破土、修坟、安葬、盖屋、入宅、开市、纳采、嫁娶。
司棋便是今儿个出嫁。
时锦特特央了二爷许久,这才得他一句允话儿,得以与知画一道儿过去,与司棋送嫁。
她算是安分了两旬,这才得了这点子闲隙,因是一早便与知画离了府,趁着天黑,便赶至司棋家。
司棋老子娘一家俱都住在距靖安侯府不远的后巷中,惯日里简易的小院儿贴满了红纸,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宾客。
两人算作司棋的好姊妹,当下见过司棋老子娘,便被放入司棋房中。
今儿个的司棋格外明媚,身上穿着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面上施了脂粉,瞧着红艳艳的,倒是把往日里细白的容貌衬得端正圆润了些。
穿着墨绸杭衣的全福夫人头发皆白,正帮司棋梳头: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输到尾,永结同心家和睦。”
伴着全福夫人的话,司棋那长长的发被一点点梳通,又在全福夫人灵巧的手下,挽成一个妇人的发髻。
金银绞丝的珍珠钗子被一支支插在发髻上,一个明媚动人的新嫁娘出现在众人面前。房里的人俱都说着喜庆的话儿,时锦和司棋也一道儿上前,送上自己的添礼。
知画送的是一支分量十足的素银钗,正是上回自小姐那儿得的赏。
时锦则送了一对儿绞丝银镯子,俱都是好料,在一干添妆中亦毫不逊色。
“我今日便算出嫁了,虽则仍是为二爷效劳,到底不如你们这些贴心人儿顾得上二爷。”司棋牵了知画和时锦,特特说了几句体己话儿,“我知二爷脾气不好,你们也多担待,他自十年前落了水,便一直孤寂清冷,寻常人亦入不得心。”
提至此处,她又瞧向时锦,“我知二爷待你甚是不同,你、多多劳心了……”
时锦点头应诺,反捏了她的手,笑道,“些许日子不见,司棋姐姐竟是更唠叨了,也不知新郎官儿受不受得住。”
知画也跟着搭话,“司棋姐姐这是想一口气儿把所有事儿都交代清楚了。只司棋姐姐,你且放宽心罢!我跟时锦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