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区歌话锋转了转,又好奇,“所以他家在拆迁范围内嘛?这个龟儿子运气不得这么好吧?”
涉及工作上的秘密,相其言不愿意多说,只道:“反正他说最近要找机会带呈琛出去玩,我知道你不待见他,不想他跟呈琛有过多的接触,他呢,还让我在中间搭线多劝劝你,当然这事我肯定是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做的,但也想先跟你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周海找来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他说要带呈琛去玩?这是什么鬼话?”区歌的眉头紧蹙在一起能夹死夜半活跃的蚊子,“他上一次带呈琛出去玩还是前两年春节,结果什么没给孩子买,还从他那儿骗了八百块红包,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嘛?就这他还好意思说让你劝我?猪狗不如啊,哦不,这么说都侮辱了猪狗,总之,他真的,怎么还没遭车撞!”
相其言能明显感觉到区歌的怒气在不断飙升,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她手里的啤酒瓶都要被捏爆。
“罢了,我不能生气,特别是跟这种人生气会影响我的气运。”不过倒也没等相其言去安抚她,她自己便很快开导了自己,并拿出日用的迷信软件测测,解释,“我算塔罗说的,说我最近必须情绪稳定。”
“那你其实今天已经很不稳定了。”相其言忍不住拆台,“又笑又哭又气,两个眼睛似大炮。”
“哼,随你怎么说。”区歌往后靠了靠,将坐姿调整的尽量舒适些,仰头望着天,而后忽然道:“这样的晚上,真好啊。”
“嗯?”
“就虽然也看不到星星,虽然大的事情小的烦恼也还是一样没有解决,可是能在发泄完后这样放空地坐着,还是挺不赖的。”
“嗯,是吧。”相其言也觉得这个一波三折大开大合的夜晚很奇妙也很不赖,想人生有时候需要迷信,亦需要脑袋放空。
*
不过,奇妙之夜也需付出代价。
区歌很快在宁静的情绪中将自己喝的烂醉,相其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架回家,中途还不小心扯断了凉拖的带子。
房子只有两居室,相其言实在不愿意跟满身酒气又呓语不断的区歌同床共枕,所以只能抱着枕头去跟徐宁睡。
不过徐宁也不是省油的灯,每每在相其言感觉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她都会在耳边幽幽的来上一句,“所以你们今晚到底都聊了些什么?”
几次过后,相其言只觉得不等熬到天亮她就要神经衰弱而死了,索性开了灯,要把徐宁推下床,“你,不想睡的话,就去刷英语单词。”
“哦。”徐宁被吓了一跳,悻悻然的躺下。
世界终于再次恢复宁静,相其言掖了掖被角,又一次试着进入睡眠,在终于就要成功时,徐宁的声音却又再度响起,“要不,我背一个单元的,你稍微给我说下?”
“爬哦。”相其言几近崩溃,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
第二天一早自是兵荒马乱的一早。
相其言清楚记得自己一早有向总部汇报的会议,但双眼粘在一起就是睁不开,而等她终于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后,才发现外面乱成一团,区歌和徐宁两人挤在卫生间里谁也不让谁。
“我急着上班。”
“我也是赶着去学校。”
“就你那个学不上也罢。”
“你的班也是啊,上不上就那样。”
……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区歌和徐宁很能精准把握对方的痛处。
相其言看了眼时间,心和膀胱都是紧迫,她试图将这两人拨开,却不想遭遇到她们的一致对外。
“干嘛,我们先起来的!”区歌和徐宁几乎是异口同声,脸上写着‘谁是你姐妹’。
相其言一噎,恍惚了下,才顾上反击,“这房子还是我租的呢!”
许是真的感受到了寄人篱下的压力,区歌和徐宁终于消停了下来,只是她们在走出卫生间时仍不忘挤对方一下。
“不懂事!”相其言哼了声,走到了洗手台跟前。
不过还没等她拿起牙刷,一个脑袋却探了过来,再次发出灵魂拷问,“所以,昨晚区歌为什么过来找你。”
“老子真的要疯!”相其言感觉还未梳头便先开始了掉发,“当事人就在那儿,你去问她啊!”
“我问啦!”徐宁表现无辜,“但是她不说啊!”
总之,经过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折腾,相其言只觉得心力交瘁,在开视频会议向总部汇报近期的工作时,她嘴瓢了好几次,更甚总部新提上来的事业部副总经理分外犀利,问了好几个十分刁钻的问题,相其言确实准备不足,还莫名有些紧张,回答的磕磕绊绊,等到会议终于结束时,她只觉得双颊微微发烫,着实不该像是一个多年职场人应有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