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没想太多,直接指向了身后的刘五妹道,“应该是小妹煎的。”
官差见案情有了新眉目,喜上眉梢,“是不是你故意抓错药,杀了你爹?”
刘五妹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闻言吓得脸色铁青,腿发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眼里瞬间涌出了泪水,
“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杀我爹,大人明察啊……”
村民不敢置信,但又觉得合情合理,他们都知道村长想让刘五妹嫁给镇上一个四十岁的鳏夫做续弦,刘五妹一直不愿意,再加上现在连她兄长都指认她了,看她的表现也是心虚,事情肯定是她做的了。
官差也这么想,指着刘五妹道,
“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刘五妹哭得不行,衙役来押她,抓着她的手臂,想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但刘五妹浑身颤抖,腿根本使不上劲,只顾着拼命喊,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
刘青山于心不忍,“大人,也许真的不是小妹做的,小妹怎么可能杀人……”
官差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带回去严刑逼供一下就知道了。”
刘五妹闻言,哭喊得更大声了。
“等等。”陆景明上前阻止道,“你如何知道黄莒的?”
刘五妹觉得自己死定了,见陆景明问自己,低头垂泪,
“我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给爹下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爹会死……”
陆景明不习惯低着头跟人说话,蹲下来看着刘五妹,轻声道,
“村长这几天的药都是你煎的?”
“是……”
“没有其他人再接触过?”
“嗯……”
“你每次煎好药就拿给村长喝吗?”
“是,我会等我爹喝完,再把碗拿去洗。”
“那最后一个问题,药是你抓的?”
刘五妹这下不得已对上陆景明淡然的眼睛,激动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了许多,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陆景明道,
“药是我煎的,但我绝对不会害我爹!而且大姐这几天也回来了,药都是大姐从城里带回来的,说是城里的药贵,药效好……”
陆景明颔首,正寻思着什么,就听见阿旺说道,“这是林氏药铺的包装,去药铺问一下就知道买的药是否有问题了。”
陆景明惊异起身,顺着阿旺的视线看到了老大夫手中包着药渣的纸。
老大夫也很惊讶,捏了捏纸,“你如何认的这纸是林氏药铺?”
阿旺解释道,“纸张油亮,是林老特意制作的药纸。”
陆景明笑了,没想到阿旺就去过一次林氏药铺就记得这么多事情。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大人了。”
官差懂了,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刘五妹就是刘木花,只需去林氏药铺询问一番便可知晓。
“好,那下官……本官就先带人去药铺问问,有结果就让人告知你。”
“嗯。”
陆景明觉得好笑,乡中的官差惯来吃软怕硬,不过被他和阿旺吓了一下就怂成这样了,连称谓都变了。
刘五妹还是被带走了,刘青山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村长的尸体也被带走了。
村民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一个个唏嘘不已,心里对陆景明的害怕和避让之情又深了几分,连官差都奈何不了的人,是他们也招惹不起的人。
官差临走前,陆景明还单独找官差说了几句话,官差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对陆景明不由又恭敬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阿旺好奇问道,“你跟官差说了什么?”
陆景明微微摇了摇头,“当然是嘱咐让他做官公正一点,免得哪天脑袋就没了。”
阿旺摸了摸后脑勺,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想做官吗?”
“看心情。”陆景明自信笑道,“科举似乎也不是很难,也许哪天我真的会去做官,东洲也没说地坤不能做官。”
阿旺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当官会很累。”
陆景明顿了顿脚步,很快又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几步,“你怎么知道?”
阿旺咽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就是不太希望陆景明做官。
陆景明见他不回答也就算了,猜测可能是这人的记忆开始复苏了……
那距离他们分别的日子也不远了。
说句实话,陆景明并不伤感。
有缘的话,活在世间自会相见,若是死了的话,那便是无缘了。
那便不用再多言。
…………
官差把陆景明的话听了进去,当日就派人去了林氏药铺询问,果然打听到刘木花去过药铺,还特别询问了药方如何。
林老以为刘木花是买给丈夫吃的,见刘木花也不像穷人,想起陆景明之前让他试着对症下药,不要顾及药的价钱,便就多开了些黄莒,谁知道刘木花是拿回去给她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