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母向前走了一步就想给苏问跪下,苏问忙上前搀住她,“不必,伯母,我们不用讲这些虚礼。”
“而且,我算哪门子世子,你只管唤我苏问就是。”苏问觉得钱母这称呼不妥,他爹就没想让他做永安王世子,现在他更不可能做世子,还是直接唤名字来的合适。
钱母抬起头看到苏问笑颜,心里放松了不少,她本来还担心苏问这样地位的人会看轻他们商家,现在一想,苏问的确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些事。
苏问扶着钱母坐到了榻上。
钱母体力不好,只是这么几步路,就有些累了。
楚涵渊站在一旁,心中一动,出声问道,“伯母之前可是生过大病?”
钱母这才注意到楚涵渊的存在,因着刚刚这人一直跟在苏问身后没有出声,对苏问还颇为照顾,她竟以为这人是侍卫。
是她眼拙了,这眉眼冷厉逼人的,一身的贵气,哪是普通侍卫能有的。
钱母忙告罪。
楚涵渊阻止了她的动作,“无事。”
苏问听见了刚刚楚涵渊的话,便再问了钱母一次。
钱母面露犹豫,似不太想吐露。
苏问侧过头向楚涵渊问道,“叶生朝跟来了吗?”
“我安排他去别地了。不过可以找别的军医来看看。”楚涵渊观钱母气色,跟王肖然死前状态有些想象,心中存疑。
钱母见苏问关心她,笑着说道,“我没事,就是这些年操劳多,伤着了,现在慢慢调养就好。你不必太担心。”
苏问抿了抿嘴,他也觉得钱母不对劲,等会要问问钱永荐。
钱母本来以为苏问会一人前来,没想翼王也会跟着,不太好意思在翼王面前跟苏问说话,随便寒暄了一下就说自己累了,便让苏问和楚涵渊随意,自己去休息了。
苏问和楚涵渊走到钱府后院,逛了一下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准备去前院找钱永荐告辞。
第26章 小人
苏问和楚涵渊走到正门时,钱永荐正叉着腰跟一名穿着很朴素的男子吵了起来。
还没等走近,就听见钱永荐扯着嗓子喊,“这是我们钱家大门,你们贺家的人没资格进,特别是你,贺信之。”
被钱永荐指着鼻子骂的男子只是淡淡地笑了,丝毫没有把钱永荐说的话放在心上,“钱兄差矣,我可是拿到请帖,前来赴约的。你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尊重客人了。”
钱永荐估计没想到他娘竟然还会给贺家的人送请帖,脸都青了,急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气得鼓鼓的。
苏问无声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帮钱永荐解围,“来者皆是客,贺公子还是里面请吧。”
钱永荐看到苏问和看到主心骨一样,立马不慌张了,冷静了下来,挤出一个笑容,对贺信之说道,“今日是个大喜日子,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贺信之见苏问帮衬钱永荐,笑容更深了,“哦,那我今日就借翼王妃的福了,不然我可能连这个门都进不了。”
楚涵渊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人说话怎那么刺耳。
苏问在心里扎起了贺信之小人。
他还以为他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就不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人了,结果这一出门又遇到这种喜欢玩阴阳权术的人。
道谢就道谢,好好地一拉一踩,感谢他权利大,讽刺钱永荐无能,这分明就是想让钱永荐和他心里起刺。
哼,讨厌归讨厌,他可一点都不怕。
苏问抬起眼轻轻瞥了贺信之一眼,那一眼仿佛在问贺信之是个什么东西,“我也只是个客人,托不了你福,还是你的脸皮够厚,不然钱永荐也不会有让你进门的机会。”
苏问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安静。
本来还有人看钱永荐跟贺信之吵架,在旁边瞄着看戏。
等翼王和翼王妃来了,个个更是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看看这江南到底是钱家还是贺家更胜一筹,谁更得翼王和翼王妃的欢心。
刚刚贺信之的话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很多人都以为翼王妃虽然心向钱家,但是还得让着贺家,这贺家才是江南第一家。
现在所有人心里都有一句话:
翼王妃惹不得。
当众说贺家长子脸皮厚,一点台阶没给下的,除了翼王妃,没别人了。
贺信之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只感觉有一阵火气从脚底蔓上脑中,把准备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都烧得一干二净,大脑一片发白。
他回复意志后,一抬眼就对上苏问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无声地嘲讽着他的蹩脚。
贺信之没有办法冷静,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
苏问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把他积累了这么久的声誉都毁的干干净净,想到这,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但他也还记得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