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就迈步朝门口走。
裴歌意识再昏沉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上穿着衣服不妥,她一把用力攥住他的手臂,即使此刻的她用尽全力但那对江雁声来讲也不过是小猫挠痒痒。
那力道,根本就不痛。
“我不去医院!”她说。
他低头看她一眼,很是平静地道:“发高烧不去医院,人会死的。你这种情况,死不掉,但会影响智力。”
“……”
裴歌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眼皮都是灼热的,上面好像有一把火在烧。
她说:“我得换身衣服。”
他仍旧抱着她没动,未发表任何意见。
她又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出来我被人强奸了,那你就这样带我去医院,到时候我就跟人说是你干的。”
裴歌身上穿的是一件连膝盖都遮不住的吊带睡裙,搁平常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搁这会儿,她身上的所有痕迹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而经过一夜,某些原本只是深红的痕迹已经逐渐有转青紫的倾向。
江雁声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敛住眸中情绪,跟她说:“好,你就这么跟他们说。”
“那你是要去坐牢的。”
他搭腔,而是低头问她要在哪儿换衣服。
裴歌抬起手指指了一个方向,他一路将她抱到衣帽间。
这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比她卧室的浴室还要大上好几倍,几乎快赶上她卧室的三分之一了,从门口进来一路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各类女人用的东西。
从衣服、鞋子、首饰,应有尽有。
这个地方,这里这些东西,对于裴歌来讲,是她从小就唾手可得的。
可他的世界里几乎很少见过这些。
江雁声低头去看她,原本还算柔和的面部线条短短时间就变得生硬,气息也更冷。
裴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还是她先想起来自己要换衣服,她让他放她下来。
江雁声照做,裴歌双脚一落地就感觉天旋地转,尤其是这些灯啊光啊的,晃得她的世界更晕了。
男人又扶了她一把,裴歌推了推他,“你出去吧。”
事实证明,他没出去是正确的选择。
后来裴歌轰地一声倒在地上,他赶过去,她连衣服都还没穿好。
内衣包裹着完美的胸部,她身上那件高领的雪纺衫还未完全把扣子扣上。
江雁声低头替她收拾好。
一路抱着裴歌下楼,露丝又再一次看的眼睛都直了。
江雁声将她放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离开。
整个过程,也不过才短短几分钟。
大夏天里,裴歌被诊断出风冷重感冒,高烧接近四十度。
要她忍着再多烧那么半天,估计到时候脑子真的会出问题。
紧急退烧之后便开始输点滴,裴歌一路睡得昏沉,一直没醒。
他不能一直在公司里守着她,公司里还有事,于是他将她委托给一个女护士就赶回公司了,准备晚上再过来一趟。
结果当天傍晚,江雁声委托的那个女护士来给裴歌取针头。
那时候她的高烧已经差不多退下来,至少没有危险了。
女护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取针的时候手抖了一下,那锋利的针头非但没有取下来,反而还往里扎了进去了几毫米。
疼痛迫使裴歌从半昏迷状态直接醒了过来。
醒来时针头刚好拔出来,她还未恢复力气,声音不大,但脸色很是难看,加上心情不好,直接就骂:“你找死吗?”
女护士本来觉得很抱歉,但听到她这一句,脸也臭了。
她啪地一下将废弃针头扔进旁边推车的铁盘子里,看了裴歌一眼,态度不是很好:“取个针而已,有必要那么娇气吗?”
裴歌微微喘着气,看起来十分虚弱却又强势:“我就娇气怎么了?江雁声呢,让他给我滚进来。”
“你男朋友吗?他早就走了。”女护士说。
“他只是我养的一条狗,懂吗?”
女护士想到江雁声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就一阵好感,可和眼前裴歌这一副蛇蝎美人的形象联系起来,她就觉得可惜。
女护士阴阳怪气地笑了下:“知道啦,他能撇下你一个人在医院扎针,可见你也不可能是他女朋友!”
“你说什么?”裴歌眯起眼睛。
然而女护士耸耸肩,还很挑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裴歌气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毫无办法。
原本想打电话给那个乡巴佬,但她连被人送过来都没有印象,更加不知道手机在哪儿。
她输完液,再没人管她。
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安静得没有一丝人气儿。
晚上八点,江雁声忙完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