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次呢。”裴歌说。
“那好,留着下次再念吧。”他温和地说。
裴歌心头一痛,默默地拿过一旁的书签夹在书里,她埋首在他掌心,声音闷闷的:“下次不念这个故事了,换一个。”
见他不说话,裴歌说:“换《美人鱼》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裴其华才笑道:“等这个故事讲完。”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江雁声。
他站在门口,外套还挽在臂弯里,脸上带着倦色。
“雁声来了。”裴其华向裴歌示意。
她嗯了一声,男人走进来,“裴叔。”
裴其华嗯了一声,他看着江雁声:“婚礼定在5月20日吗?”
“是……”他点头,手搭在裴歌肩头:“那天日子比较合适。”
“你们俩商量就行,”裴其华转头望着裴歌:“跟雁声出去吧,叫你莫姨来一趟。”
裴歌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那我出去了,爸你要好好睡觉。”
关上房门,男人见她脸色不太好,心情看起来也挺差,他捏捏她的手指:“怎么了?”
裴歌低头看着地面,抿唇,“没事。”
他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花园里走。
正是月初,月亮弯成一条细线般挂在天上,星星倒是又多又亮。
他带她去荡秋千。
裴歌笑他幼稚,却还是顺从地坐上去,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往前一推,“开心点了吗?”
她望着沉沉的夜空,呼出一口气:“我没有不开心。”
“我知道,你没有不开心,裴小姐只是心情不太好。”他揶揄。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婚礼在哪里办?”
“你想呢?时间还早,你想在哪里都行。”他将决定权抛给她。
她思索了一阵,说:“就选在教堂吧。”
“好。”他点点头。
婚礼在教堂,中规中矩,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流程,她爸爸不至于太累。
才五月份,夜里露重。
在裴歌打了个喷嚏后,江雁声带着她回房间了。
深夜,他没做措施,裴歌又一口咬在他肩上。
她被烫得不知道轻重,直到嘴里又尝到血腥味,松口后他还是照旧抵着她。
裴歌无意识地眨着眼睛,思维放空,意识还未回笼,贴着他汗湿的脖颈呼吸。
风吹动白纱,室内安静地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
她昏昏欲睡之际,听男人在她耳边说:“婚礼结束后,我们去西班牙怎么样?”
手指动了动,长睫扫着他的皮肤,些微痒意:“哪里?”
“巴塞罗那。”
她一愣,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水汽,一双美眸湿漉漉的,像小鹿。
“去干什么?”
他抬起手,掌心盖在她眼皮上,“去度假。”
她灼热的呼吸喷薄在他掌心,一阵湿润:“度蜜月啊?”
“嗯。”
男人笑笑,“听莫姨说,你的童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巴塞罗那度过的,西班牙语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不想回去看看么?”
记忆将裴歌拉回很远。
她现在都还记得巴塞罗那天空的晴朗和广场成群的白鸽。
第292章 .
莫姨牵着她的漫步在贝尔港,她挣脱莫姨的手跑去追鸽子,在广场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膝盖破了皮,回去后莫姨给裴其华打电话告状。
远在国内的裴其华没及时接电话,莫姨就吓唬她:“歌儿,你再调皮,你爸爸不要你了。”
她根本就不害怕,鬼灵精怪地用西班牙语骂莫姨是狼外婆。
莫姨听不懂,又是无奈又是生气,追着她满屋子跑。
小时候裴歌不太明白为什么裴其华不常陪着她,但她不在乎那些,只要她爸爸在,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从来不避讳在她面前提到她死去的母亲,而裴歌好像天生对此缺了一根筋。
每每说起她那英年早逝的母亲,往往莫姨是哽咽擦眼泪的那个,裴歌还得反过来安慰她。
她对巴塞罗那很熟悉。
她长大之后去过很多地方,后来却很少回这座城市。
江雁声要带她故地重游,裴歌感慨万千。
她在他怀中吸吸鼻子,“好啊,那就去巴塞罗那吧。”
第二天上午她起床时发现江雁声还在。
莫姨戴着老花镜在客厅里缝衣服,他在一旁帮莫姨理毛线。
旁边放着平板,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线,是股市的变动情况。
她趿着拖鞋皱眉问:“你今天怎么不去公司啊?”
闻言,男人回头朝她看来,缓缓勾唇一笑。
“起来了啊?”莫姨忙取了眼镜,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饿不饿啊?厨房里温了粥和小菜,还有三明治跟吐司,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