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出去吧。”她去推他。
江雁声弯腰薅起她的手机,牵着她一同离开了厨房。
“我不难受。”他说。
“下次少喝点酒。”她叹气。
“好。”
她一路被他带回房间,酒气上来,他说没醉,裴歌有些不相信。
窗外月光的清辉被扯得绵长,落在室内地毯上,像铺了一地细碎的银子。
她人差点被拆成两块。
但他这晚大发善心,没过度折腾她。
体力像是比她还要差,两轮过去,人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裴歌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开了小灯,起床收拾。
他腰间搭着被子,闭着眼睛躺在那儿,眉头微皱,薄唇抿着,胸膛和长腿都露在外面,有种莫名极端的禁忌感。
她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去浴室淋浴。
出来时拿了热毛巾。
温热柔软的布料擦过他的额头、鬓角、挺直的鼻梁,然后一路往下。
他肩膀上有个痕迹很淡的牙印,裴歌盯着这处看了很久。
是她看演唱会那次,他放了投影,和她在床上一起看。
铺天盖地的颤栗朝她席卷而来。
裴歌记得很清楚,她像从云端跌落到深渊,无奈之下只能咬他。
再一路上下,是他这么多年走来的痕迹,数不清的伤疤。
毛巾擦过他紧实的腹部。
裴歌盯着那处,手指却顿住,他腹部的位置添了新伤。
应该是上次做手术留下的伤口,但……她眉头皱紧,盯着那处伤口,缝合的迹象不太明显,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个浑圆的伤口。
闭了闭眸,眼前闪过一个黑洞洞的伤口的样子,心里又是一惊。
她起身拿了手机点开搜索引擎,利落倏地输入一行字,然后又对比着他身上的伤口看。
眉心蹙成一个川字。
手指摩挲着他腹部凸起的疤痕,逐渐陷入沉思。
江雁声看了她多久,裴歌不太清楚。
等她回过神来,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时,她倏地被吓了一跳。
手机砸在他腰上,男人视线顺着往下看,裴歌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住。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大掌拉过她的手腕,将她人往上拉。
“抱歉,有些累,睡着了。”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颈间,一阵燥热。
第280章 .
裴歌心跳有些快,她静默地盯着他。
男人眼神掠过一旁的手机,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微勾,“怎么了?”
指甲陷入掌心,她闭眼趴在他胸膛,摇了摇头。
后来他起身去洗漱,裴歌拿过手机悄悄删了搜索和浏览记录。
……
她去见周倾那天是拉着林清一起的。
是了,她如今也存了心眼。
和阿清在一起吃饭,没有人会怀疑。
林清中途被一个电话叫走,周倾倒了一杯酒兀自喝着。
他忽地看着裴歌,问她:“歌儿,裴叔的身体怎么样?”
“还好。”她说。
“嗯。”他看着她:“江雁声几乎把裴氏的高层全换成了自己的人,这事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知道。”
但爸爸跟她说这是高位者都会采取的策略跟手段,只要这条船没有彻底偏离方向,那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
裴歌知道,虽然她爸爸如今不管公司的事,但他并没让它脱离自己的掌控。
而周倾嘲弄一笑,没说话。
裴歌想了想问:“你知道他什么秘密?”
周倾挑眉。
后来近乎挫败一般地说:“不知道。”
他说:“歌儿,就是因为查不到,不知道这才最令人恐惧。”
裴歌想起江雁声腹部愈合的伤口,和胃穿孔术后伤口有些不太一样。
周倾如今门路比她多,而且他去做,能掩人耳目,裴歌将顾烟雨的名字写给他。
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就算是死,也肯定会留下痕迹。
袁筱对她肯定有所隐瞒。
裴歌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一个家境贫寒常年需要兼职才能继续学业的人,大学还没毕业就出国,并且此后长居国外,很奇怪,也不合常理。
除非她是被逼无奈。
可惜袁筱这人谨慎,后来裴歌又通过邮件找了她一次。
她的回信里说的很清楚,能告知的已全部告知,希望裴歌以后不要再打扰。
她拜托周倾:“帮我查查她是怎么死的,以及她被埋在哪里。”
……
四月十五是叶华清六十大寿。
这是叶华清在临大授课的最后一年。
逢十大寿,又赶上叶华清退休,他本人没想大办,但无奈手下门生众多,他们说什么也不同意。
刚好,大家也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再好好地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