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颂低头刷着新闻,他说:“丁疆启没有大碍了,普陀寺一场火灾看出来他这人人品还行,历史也挺干净,见义勇为奖拿了不少,我们什么时候和他接头试试?”
男人眼皮微颤,灯光从头顶压下,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不急。”薄唇轻启,落下两个字。
杜颂呼出一口气,又皱眉:“后面我们还有很多硬仗要打,我跟你这两条命指不定都得赔进去,不能拖。”
江雁声睁开眼看着杜颂,过了两秒,他沉沉道:“阿颂,我不信任任何人,这群警员也一样。”
这话让杜颂攥拳,雁声说的对,不能信任任何人。
他起身去给江雁声倒水,瞥见客厅外放着中午的饭盒,杜颂眉头轻挑。
“还真是委屈你了,”他将水递给江雁声,“喝了一天粥,这伤口好得了才怪。”
江雁声没说话。
裴歌很晚才来,电话里江雁声跟她说他已经吃过饭了,他本来让她不来,但裴歌不肯。
她回去的时候就在电话里让莫姨提前煲了汤,然后她带着司机回去取,等再赶来医院,时间就晚了。
司机替她将东西都带上来,杜颂来给她开门。
见她手上提着饭盒,杜颂说:“雁声他已经……”
“我知道,这是莫姨煲的汤,”怕杜颂又说什么,她道:“放心吧,没有任何油水的。”
“……”杜颂。
幸好晚上他提前给江雁声叫了饭吃,否则照着裴歌这个照顾程度,江雁声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好不起来。
裴歌脱了大衣,洗完手回来,将汤盛出来放在一边准备喂他。
男人看着她红彤彤的鼻子皱眉,他朝她招手,“我不饿,你过来我看看你。”
裴歌放下碗,走过去:“这个得趁热喝……”
她的手冰凉,指尖冻得有些红,但江雁声的手掌很热,被他这么握着,很舒服。
但是她怕冻着他,往回抽手,江雁声不让,“就这样。”
“我不冷。”她摇摇头。
“你不冷,是我太热。”他说。
“……”
过了几分钟,她说:“先喝汤吧,莫姨熬了好久呢。”
江雁声听她的话,乖乖地把她手上那碗汤都喝完,杜颂又在一旁吹着口哨,“辣眼睛。”
裴歌懒得理他。
“还得是江太太会拿捏人。”杜颂阴阳怪气地说。
“时间不早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裴歌开始赶人。
杜颂对上江雁声的目光,后者点点头,他起身去衣架上取了外套,又走到病床前:“那晚上就辛苦江太太了。”
这一天她都觉得杜颂这人讲话阴阳怪气,她侧头看了眼江雁声依旧苍白的脸色,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杜颂,道:
“不辛苦,命苦。”
杜颂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江雁声拉过裴歌的手,“好了,让他走吧。”
等杜颂离开后,她帮江雁声量了体温、喂了他吃药,又取了热毛巾回来放在他额头上。
比起早上,裴歌这会儿做这一切已经十分得心应手。
第260章 .
江雁声见她有条不紊地转来转去,最后额头一热,他笑:“我不是发烧。”
“这样更加舒服。”她说。
说着,她又去取了热毛巾回来,站在床边说:“我帮你脱衣服,还是你自己脱?”
男人还未应话,裴歌放下毛巾,自顾道:“还是我帮你脱吧。”
“干什么?”
“帮你洗漱呀。”她说的很自然。
江雁声按住她落在他胸膛上的手,腹部伤口隐隐作痛,他道:“不用了。”
“没事的,我帮你擦擦就好。”
但他并未放开她的手,裴歌疑惑地望着,她额头甚至已经忙出了一层汗。
男人眯眸,轻咳一声,“先不用,等晚点,要睡觉的时候再洗漱。”
他既这么说,裴歌作罢,过了会儿她拿掉他额头上的毛巾,探手,满意地点点头。
而裴歌也累了,她坐在椅子里,掌心捧着下颌,手肘撑在病床上,视线正对着落地窗。
“在想什么?”他问。
她将脸转向他,抿了下唇角,又道:“我在想,是读书累还是照顾人更累?”
“想出来了吗?”
她冲他眨眼睛,“都不轻松。”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起身往门口走,江雁声在身后问她干什么去。
裴歌说她去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等她回来,裴歌说得一周。
她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江雁声在看她。
过了会儿,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丢下手机,倾身过来将脸往他面前凑。
男人皱眉。
女人眉头拧得比他更紧,她先是凑近他的鼻子闻了闻,然后拇指和食指捏着下颌,将他的唇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