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间频频做噩梦,睡觉成了一种消耗精神的负担,闭上眼睛十次有八次都会见到那个女人。
没什么是偶然的。
周倾昨天有句话说的很对,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
做噩梦,出现幻觉,时不时摔碎东西……
这些绝对有迹可循。
裴歌觉得自己心理出了问题,她要去的不是医院,而是去看心理医生。
这天下午,她还是被江雁声带去了医院。
医生又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还好昨天的事故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走出医院时,裴歌了然的眼神看着他。
江雁声神经比来的时候要放松很多,他说:“检查一下我放心些。”
下午他还要去公司,江雁声送她回家。
“我已经找人替你跟叶华清请了假,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等周末了,我带你去山上住两天。”
她没说话,安静地看着窗外。
等红灯的间隙,江雁声回头望着她,“在想什么?”
裴歌转头认真地盯着他,突然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男人看向前方,绿灯亮起,车子跟着前面的车流慢慢往前去。
他似是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却又将问题抛给了她:“你觉得呢?”
“没谈过?”她皱眉试探性地问。
江雁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情绪没什么变化。
裴歌低下头,脑海里走马观花地闪过一些画面,她开始细数:“我认识你的时候刚好十八岁,那时候你已经在公司待了三年,我现在二十五岁,你三十岁……”
“裴氏那么不好进,你又没有学历和人脉,还会英语和西班牙语,书房里堆了那么多书你几乎都看过……”
她食指轻轻地敲着侧脸,看着他:“很多人光是将其中的一项做到极致都很不容易,而你都做到了,肯定没有时间谈恋爱吧?”
他忽地勾了勾唇,说:“分析得挺有模有样。”
“所以是这样吗?”她看着他。
第209章 .
江雁声看了她一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挑眉:“那照你说的,这么多项我都做了,多一项谈恋爱应该也不难。”
他模棱两可的话让裴歌陷入沉思。
而江雁声见她不说话,皱眉低着头,他将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指,捏了捏,嗓音深沉:“不管怎样以前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在意。”
有那么一个瞬间,裴歌很想将顾烟雨那个名字问出来。
但她不敢。
她不是以前那个骄纵单纯的裴歌,如今也有了婉转的心思。
顾风眠不得所爱不是输给了她,顾风眠是输给了江雁声,她的敌人是江雁声,而不是自己。
所以她没有必要编一个莫须有的名字来骗她。
顾烟雨这个人,肯定和江雁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困惑了她这么多时日,她还是选择不直接问江雁声。
往往死人最能让人记得更深,但若不是那天晚上她误接了江雁声的电话,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一定有接触到名字的机会。
江雁声身边太干净了,她找不到任何和这个女人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很克制,少有失控的时候,睡觉也不会说梦话。
而偏偏越是这样,就越有问题。
她倒在座位里,闭上眼睛,说:“我要是在意呢?”
车厢里一阵静默,后来裴歌听他道:“裴歌,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要对这类人抱有任何幻想。”
“那就是谈过了?”
“嗯。”他点头。
裴歌皱眉:“我们认识快七年,你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顿了顿,她又想起一个人:“不会是那个季澜吧?”
他前上司康明辉的小三季澜,裴歌记得他跟这个女人谈过。
而他似乎已经有点不记得季澜这个人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没跟她谈过,逢场作戏,为了拉康明辉下来而已。”
她就知道是这样。
“不是季澜,那难道是我去西图雅那两年?”
江雁声却直截了当地道:“认识你之后没有谈过。”
“那是什么时候?”
“十年前。”
“……”
十年前……她那时候才十五岁吧,而江雁声不过也才二十来岁。
那时候年轻气盛,倒也正常。
所以这个顾烟雨应该就是十年前的人物。
而她死在江雁声多少岁的时候呢?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呢?
江雁声送她回家之后去了公司。
他再度跟她强调:“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我要是不在,就找柒城,他电话二十小时都待机,”
临到出门前,转身看着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她,“虽然没有伤到大碍,但这两天还是不要乱跑,我把司机留给你,你要出门让他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