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轻臣签完了字,他才抬头看着裴歌,跟她说:“说起来,刚刚那个同事跟你还是一个学校同一届的。”
裴歌眨了眨眸,语气轻描淡写:“是么?不认识呢。”
“嗯,当时也是巧,那天下雨,她抱着书和我撞上,我没什么事儿,她比较倒霉,书本全掉到地上沾了污水,后来发现她竟然和我在同一个公司共事,前段时间我还请她吃了一顿饭当做赔礼。”
裴歌看他说的眉飞色舞,但她压根不想听关于顾风眠的任何消息。
她摸摸肚子,问他:“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啊?”
“肚子饿了吗?你再坐个十五分钟,咱们就走。”
裴歌站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茶喝得有点多,我去一趟洗手间。”
……
在洗手间遇见顾风眠,裴歌有些意外。
她拧着眉,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懒得跟她废话,只冷冷地开口:“麻烦让开。”
顾风眠盯着她:“你不是跟雁声哥在谈恋爱吗?怎么转眼就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了?”
如果刚刚顾风眠没听错,她就是要和那个叶轻臣订婚了。
直到刚刚那刻她才明白过来,同事口中说的那个叶轻臣的青梅竹马,原来就是裴歌。
“别跟我提他。”裴歌冷漠地望着顾风眠。
顾风眠攥了攥手心,咬牙:“裴歌,原来你一早就在耍他,你明明早就有结婚的青梅竹马,你还去欺骗他的感情!怎么会有你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女人?”
怎么倒成了她脚踏两只船了?
真是贼喊捉贼。
裴歌冷嗤:“我欺骗他的感情?他就是块冰冷的石头,他有感情么?”
没等顾风眠说话,她伸手拨开她:“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他最近不太好,在住院。”顾风眠突然说。
裴歌顿住脚步,没回头,声音毫无波澜:“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风眠望着她的背影了,咬牙切齿地诅咒她:“裴歌,你会遭报应的。”
……
冬天太冷,正是吃火锅和喝羊肉汤的时节。
叶轻臣载着裴歌去北平楼吃涮羊肉,路上裴歌出奇地安静,今天是恰好是假期返程的高峰,路上很堵。
叶轻臣也不着急,他回头瞧见裴歌在发呆,伸手过去握了下她微凉的手指。
后者受惊一般地抽回手,后来似乎又觉得不是很妥,于是只能尴尬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就又转头望着窗外。
叶轻臣眸光微闪,忽略掉心头那点小情绪,问她:“在想什么?”
她没回应他的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车流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叶轻臣眉头挑了挑,松开离合,车子跟随车流慢慢地往前。
正月初九的晚上,叶家二老的飞机落地。
叶轻臣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开车去机场接人。
叶母挽着叶父的手出来,见只有叶轻臣一个人站在那儿等他们,当即她就有些情绪了,但没完全表现在脸上,她看了看周围,问叶轻臣:“就你一个人来吗?那个裴家小姐呢?”
叶轻臣对裴家小姐这种称呼很不满意,他眉头拧了下,跟叶母说:“歌儿她今天不太舒服,再说明天就能见面了,您着什么急?”
“哪里是我着急?”叶母哼了声:“我是羞愧过了这么多年她性子还是没有什么长进,这么目中无人、不尊重长辈。”
“妈,您若是一直都这种态度,那索性两家的饭局您也不要参与了,以后和我一起生活的人是歌儿,她怎样还轮不到您来品头论足。”叶轻臣难得冷下脸色。
叶父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你妈是飞机坐久了有情绪了,不是故意的,如今我们俩人都过来了,她心里肯定也是接受的。”
说着,叶父安抚了叶母几句:“都少说两句吧,啊。”
叶轻臣订的是临川的六星级酒店,安顿好两人,又和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他也没多坐,就要走。
叶父叶母两人劳顿一天,这会儿也没心力了。
到达裴家差不多晚上九点。
莫姨说裴歌在楼上,叶轻臣就去她的房间找她。
后来在浴室里找到她,她正在泡澡。
他开门进去时,裴歌整个人都浸在水下,一动不动。
叶轻臣心里咯噔一下,慌了。
连忙将她拉出来,扯了一旁的浴巾裹着就将她抱了出去。
沙发上,他拿了毯子包着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叶轻臣握着她的手,栗色的眸望着她,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将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歌儿,你这样我很担心,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是很开心,我们不订婚了,好吗?”
裴歌恍惚地眨了眨眼睛,讷讷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