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吸收热气慢慢蒸发,浑身凉嗖嗖的,她还是折身回去取了一件他的浴袍穿上。
宽大浴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极度不合身。
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隐隐约约露出锁骨往下一点黑色透明的布料,却薄如蝉翼。
关掉浴室的灯又顺手打开墙上的,她趿着他的拖鞋顺着幽幽的光线往他房间走去。
站在房门口静默了几分钟,手指这才落在门把手上面。
手上用力,然而锁眼处却传来咔咔的声音,声音响起,可房门并未被打开。
裴歌皱眉拧了好几下,还是一样的。
这狗男人竟然将房门给反锁了。
气愤地拧了好几下,厚重的深色房门纹丝不动。
脚底黑漆漆的,里头没开灯,就连一丝光线都没有。
指甲抵着掌心,硬硬的指甲盖戳着皮肉,裴歌手指一攥,倏地抬手拍了拍房门。
“江雁声,把门打开。”她冲里面喊。
然而里头并未传出来任何声音,死寂一片。
裴歌裹着浴袍抱着双臂无奈地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气鼓鼓地嘟嘴瞪着,她哪里想得到是这样的结果。
倒搞得她好像欲求不满强抢民女的西门庆了。
“乡巴佬,我脚扭伤啦……”她对里头喊,隔两秒,又软下态度,语调绵绵像江南吴侬:“刚刚在浴室洗澡不小心滑倒啦,我受伤了……”
只是可惜江雁声压根就不听她的话。
又站了一会儿,裴歌自讨没趣趿着他的拖鞋转身走了。
回到次卧,她一把将自己摔进床铺里,睁着眼睛望着明亮的天花板。
末了觉得有些难受,阖眸,眼前出现一阵光圈,是刚刚的灯。
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开门往他的书房里走。
他书房的门没关,要不怎么说她聪明呢,裴歌在书房里一阵倒腾,最终从某张抽屉里捡了把备用的钥匙出来。
裹着这半厚的浴袍,她额头已经被热出了一层薄汗,更衬得她脸蛋白里透红,泛着莹莹的光。
裴歌捏着这把钥匙再度回到他房门口。
门锁再度从外面被人转动,江雁声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毫无所动。
旁边照旧亮着一盏光线暗沉的壁灯,映着他的五官刀削斧劈般立体。
只是当眼睛再度闭上那刻,房门倏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直往床这边灌。
男人睁开眸,还未起身就见她穿着他的浴袍,脚上没穿鞋,踏着轻轻的步子勾着钥匙朝他走来。
属于他的浴袍裹在她身上属实有些过长了,大概要到她小腿的位置,空荡荡的袍子下她一双小腿骨干修长,脚踝纤细,弧度好看,倒像一对艺术品。
她走过来的同时,房门也一下被她用脚踢上了。
“嘭”地一声响起,江雁声撑起身侧开视线看了一眼墙上的画。
不过短短瞬间,等他再度将视线挪回来时,裴歌已经将套在身上的浴袍脱了个半光。
这是他今晚的第二次意想不到。
第一是没想的是她聪明地开了门。
她扔了指尖勾着的钥匙,冲他眨着眼睛,眉梢眼角都带着得逞的坏笑。
江雁声拧眉望着她嘴角的弧度,黑色的长发铺满肩头,隐隐间露出雪白的皮肤。
只这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呼吸倏地屏住,他还在试图和自己内心那野蛮撕扯的野兽做抗争。
男人剑眉拧紧,看着她,嗓音带着训斥:“裴歌,你穿的什玩意儿?”
她微微歪着脑袋,在他深沉又灼灼的目光中将手里的浴袍的扔到地上去,挑唇浅笑:“狐狸套装啊。”
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长发略显凌乱地铺在胸前,却更添风情。
没被遮的地方全是雪一样的颜色,偏那双眼睛带着蛊惑勾人的魔力,让人怎么都挪不开眼。
江雁声只觉得心里一股气腾地窜上脑门,袭击了那根绷紧着的代表理智的神经,然后又腾地往下沉,一直往下,到那深不见底的欲望的深渊里去。
偏偏她笑的恣意,不见丝毫羞涩,看着他的眼神情色又大胆。
他没忍住想,她今年不过也才十九岁,却能让人恨得无奈又痒的抓心挠肺。
若此刻不是他,或者她当时不是对他感兴趣,而是对别的男人,那现如今看到她这幅样子的又会是谁?
江雁声竟无法去假设这些场景。
只能说庆幸她曾经想要得到某个人的时候是真的过于年轻,所以做不到这么出格,以她现在的姿态和样子,估计没人能逃得掉。
食色性也。
亦是人亘古不变的劣根性。
想到这里,江雁声不禁想到她曾经甚至还穿着这类衣服拍写真……在装饰布景都很暧昧的棚子里,她穿着这种露骨得都不配称作衣服的几块布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