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看着两人从她旁边走过。
小狗真不理人了？
席寒挺着身故意不看她，当后背落到她视线里时，他才偷偷低头迅速看了眼手机。
她在他手机里的备注，是独一无二的Echo。
Echo，回音。
他心底有个微弱的愿望，希望她能对自己的心有所回应。
可愿望终究是愿望，他叹了口气。
他想逼黎清一把。
黎清果然对他异常的忽视有所在意，看过消息后的他用力攥着手机，不动声色和黎舒拉开了距离。
“阿寒，谢谢你来帮我。”
席寒温润一笑：“夫妻之间，何须多礼。”
他嘴角有些僵硬，对于黎舒，他能做的就是礼貌而疏离。
黎舒却因为他随口一句话而雀跃起来，不经意间回头看，却看到靠在椅背上的黎清。
这么说，阿寒刚刚故意忽略了黎清？
黎舒不由自主地弯起唇，挽上他胳膊。
黎清不再缠着席寒，融晓露自然没有理由找她的毛病。
可麻烦总是不期而遇，一场意外打断了席寒所有的计划。
在席寒以为能和黎清拉扯的有来有回的时候，他接到了医生的电话：“您好，是融晓露家属吗？”
“我是她儿子，怎么了？”
话筒那头传来的话让席寒猛地坐起身。
“你说什么？”
融晓露的司机突发心梗，导致方向盘失控，造成车祸！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头脑发蒙，融晓露明明没多久前刚和他通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他边穿外套边失魂落魄地喃喃着。
秘书为他打开车门，他一抬腿绊了个趔趄。
“席总，您没事吧？”
“没事。”
席寒动了动唇，用力呼吸了几口。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却被阻拦在病房门外。
医生告知：“病人出血严重，需要输血治疗。你们家属有没有和她血型匹配的？”
医院本就气氛冰冷，医生这一番话更是让周围降到冰点。
席寒闭上了眼睛，融晓露是熊猫血。可云京血库熊猫血严重不足，他自己也不是熊猫血……
他无措地蹲下，眉头紧锁，心口微微抽痛。
正当他在门口犹豫踌躇，来回踱步时，一道妩媚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我是RH阴性血。”
黎清整个人暴露在灯光下，扶着把手，睥睨着他。
席寒闻言抬头仰望着她，她头未曾低下一分，只是眼珠动了动。
充满不屑和冷漠的眼神，并没让席寒退缩。
他站起身，朝黎清走去。
一步。
黎清往后退了一步。
两步。
黎清又往后退了一步。
席寒伸出手，想去揽她的肩，随着她又往后退一步，他的指尖恰好错过她的发丝。
她的发丝因为在灯下泛着光，睫毛也染上反光。
眼睛埋在睫毛的阴影下，看不到一丝喜悦。
“对不起。”席寒说，“惩罚我，救救我妈。”
“刚刚我说什么来着？忘了。”
黎清卷了一绺耳后头发，在指尖绕着圈。
“我是熊猫血，那么我的父亲……我的姐姐……”
她高傲地转过身，站在原地。
果然如她所料，席寒立刻爬起来给黎舒打电话，而她唇角却勾起一枚冷笑。
她看着他像笑话一样找血型是A的黎舒求救，而自己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黎舒一脸茫然：“什么熊猫血？”
“你不是RH阴性血吗？”
黎舒更疑惑了：“我一直是A型啊？”
席寒猛地点了挂断，哀怨又愤怒地盯着黎清。
黎清食指拂过扶手，一步一步重新向他走来。
他注意到她穿着平底鞋，可能是怕医院需要跑来跑去。
这样细心的人，轻易说自己忘了，狗都不会信。
席寒幽幽说道：“为什么骗我？”
黎清面无表情地说：“是你自己没听别人说完。”
“司机还在病房内昏迷着，就你们席家的人高贵？”
她冷笑着嘲讽他，这是对他的惩罚。
让他求助根本不是熊猫血的黎舒，让他看着重新获得的希望再次消失，这是惩罚。
席寒的手还僵直伸着，黎清将指尖堪堪点了他手心一下，又迅速抽离。
“黎清。”席寒缓缓起身，还维持着看她的眼神，说：“求你。”
“听不见。”
黎清眨眨眼，将手背到身后，端详他几秒。
“席寒，你前几日的勇气呢？”
她天生恶女，睚眦必报。
“离开黎舒。”
“掌控权在我，不要试图改变游戏规则，不然……”
她拍了拍他肩膀，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准备跟着医生去献血。
席寒还站在原地愣神，喉咙处一股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