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们的先人早已预知了这样的情况,为了不让这样的我们太过显眼,便有了所有凯拉尼亚人都拥有特殊血脉秘密镇压言灵师的秘密,也有了不得与外人通婚的规矩,在这样的秘密与规矩遮掩下,凯拉尼亚人中时常会出现几个相似病状的人,固定与几个贵族联姻而导致病状高发的我们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是因为我们的血脉之力太过纯粹。
有了这样的遮掩,一切就没那么奇怪了。”
“其实从那场雨降下来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所承担的命运兴许已走到了尽头,可我总想它能长一些、再长一些,那毕竟是我父母先人祖祖辈辈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宏愿,即便他们自己也猜到了——正是因为这苛刻的血脉传承,才会导致族中孩子多不正常,包括他们自己。可所有人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因为哪怕知道了,他们也仍然会这样做,因为我们真正在做的事情,不是封印什么言灵师,而是封印黑暗神!”
郎誉觉得这似乎有那么点离谱。
按这说法,几个有特殊血脉的普通人,就能封印黑暗神了?
这世界的神明这么弱的吗?
“封印黑暗神会有这么简单吗?”郎誉问。
“简单?”缇娜子爵笑了一声,“血脉之力的传承有多苛刻你知道吗?传承血脉的子女不得食用任何的血肉荤腥,因为来自魔兽、牲畜的血腥气会破坏我们体内血脉之力的纯粹,本就病难高发的我们,连饮食都要小心翼翼。”
“我记得缇娜小姐你并不避讳这些。”
“因为我是那个幸运儿。”缇娜说,“整个家族无人吃肉实在太过怪异显眼,容易惹人怀疑,所有会有一部分人作为遮掩,让他们和所有人一样吃肉喝酒,没有忌讳。我这一辈还算神明眷顾,多出来了几个女子不用婚配给族中子弟,我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对梅斯菲尔德生气,因为他吃肉破坏了血脉纯粹?”
缇娜又是沉沉吐出一口气:“大概吧。其实一切从一年多前就无力转圜了。”
“格达特塔只剩梅斯菲尔德一个贵族血脉的时候,一切就已走向最糟糕的结局了……”缇娜沉默了许久,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他的母亲……本是格达特塔最后一个女性贵族血脉,也是最后存活的第八个人,却在即将到达三月城、附近已没什么黑暗使者的时候死去了……”
郎誉愣了一下,听懂了。
“其实从那个时候,格达特塔的纯粹血脉就已毁了一半。但所有人都还抱着一点希望,与凯拉尼亚人同样,格达特塔人也几乎不与外人通婚,贵族中会有女子嫁入平民家中,久而久之,普通的格达特塔人体内也会有微薄的血脉之力。
可我知道这并不可行,与其赌那已经没有的血脉之力,不如选择与更为纯粹的凯拉尼亚人结合,除却贵族外,凯拉尼亚中还有一支血脉,他们千百年来都与我们联姻,一代代下来,虽说血脉不如我们纯粹,可也弱不了多少,那就是老拉金一家。”
郎誉已皱了眉:“小芭芭拉?”
缇娜点点头。
说到小芭芭拉,郎誉就不得不多说几句:“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血脉之力一定有用?”
“像我们这样的血脉一共有三支。一年前,我收到加斯凯纳最后一位贵族男性去世的消息,那最后一位贵族女性也在生育孩子时去世,那新生的孩子没有活下来。加斯凯纳血脉之力自此消失。之后没多久,我便知道了光明教廷召回所有光明法师的事情——那时候我就知道,封印失控,邪恶又冷酷无情的黑暗神要出来了!”
郎誉:“……”
还是觉得有那么亿点点不靠谱。
按这个说法,最少六个人、三种血脉就能将黑暗神封印,这黑暗神得多菜啊!
可黑暗神真那么菜吗?
不说其他,就说那第一场雨所蕴含的能量,遍布这整个世界的黑暗能量,竟然是因为死掉了两个人后被放出来的?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血脉,怎么也该有些传说之类的吧?
再不济,那似乎和黑暗神势不两立的光明教廷,总该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并派几个人保护保护这些血脉才对吧?
怎么看起来——
不管是凯拉尼亚人、还是格达特塔人和加斯凯纳人都像被人骗了一样……
郎誉生出的疑惑越来越多。
小骷髅不知怎地,在他肩上翻起了跟斗。
“随着第一道封印消失,那一场改变世界的雨就落下了,黑暗神的黑暗能量险些摧毁了所有的一切。”缇娜子爵没有察觉,她仍徐徐地说着,“现在,第二股血脉之力即将消失——第二场雨……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