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青雪刚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抬眸,眉眼精致漂亮:“还好你回来了,我是真的害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到了方应看的身边,低声说道:“我刚醒,无情就过来了。谁知道你刚好不在。”
方应看侧首垂眸看着他:“你这是在埋怨本侯将你搁下了?”
“没有。”兰青雪皱着眉,他抿着唇,“我又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他抬手在方应看的胳膊上锤了一下:“苗八方已经说了,你是进宫了,又不是去了什么地方。”
兰青雪眨眨眼,他的手在外面裸露了片刻之后变得有些冰凉,于是试探性地把手搭在了方应看的手上。
对方不愧是习武之人,手掌在如此冷的冬夜里还是热的,摸上去就是在摸着碳炉似的。
方应看看着兰青雪自以为是的偷偷摸摸的动作:“哼。”
他哼笑一声,但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你哼什么哼。”兰青雪小声地嘟囔着,但没想到刚好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方应看一手捏着他的脸颊,一手撩开他身上厚重的玄色斗篷:“你嘴倒是很硬。”
“嘶!”
兰青雪连忙求饶,半蜷缩着身子看上去楚楚可怜:“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虽然方应看的手是热的,但和一直披着斗篷的身体温度相比还是有些冰凉,兰青雪浑身一颤。
他朱唇轻启,几声暧昧的声音从唇角溢出,引起无边的遐想。
方应看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手伸进去紧贴在了温暖的腰侧。但只是这一个带着就让兰青雪几乎丢枪弃甲。
好在对方并没有心思在车里逗弄他,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
兰青雪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蜷曲在榻上。
看到他这幅表现的方应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倒是敏感。”
“流氓。”
“啧。”方应看抬手捏住了兰青雪一直喋喋不休的嘴唇,慵懒地说道,“既然如此,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兰青雪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他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有关风月?但这样是不是太着急了?
“哼。”
方应看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兰青雪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但他只是露出了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并没有解释。
就这样,兰青雪一边在心里想着如果一会儿真的发生那种事情该如何脱身,一边裹紧了身上厚重的玄色斗篷不撒手。
候府很快就到了,威严的大门前点着灯笼,将门口的一大片空地照的明亮。
马车停下,兰青雪以为惯力往前扑了一下,但被身边的人拦腰揽了一下。
“我又不会摔倒。”他嘴硬地说道,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清晰地映出来了方应看俊朗无双的脸。
方应看挑眉,礼貌地说道:“那好啊,你自己下马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装作要独自下去,吓得兰青雪连忙扒在了他的身上:“没有,谢谢小侯爷,如果不是您,我刚才肯定就摔倒了。”
兰青雪的态度转变得极快,这让方应看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倒是比那些老古董有趣得很。”
“已经很晚了?”兰青雪假装没听见方应看刚才说的话,开始转移着话题。
他眼睛看不清楚,因此分辨不清楚现在大概的时辰。
方应看把他抱了下来,落地之后就松开了手:“没那么晚。”
他拉长了声音说道:“至少医馆还没关门。”
“啊?”紧贴在他身边的兰青雪疑惑出声,不知道方应看为什么说这句话,但当他吃过饭之后被侍女扶着回到偏厅之后就明白了。
听着大夫一件件地拿出东西的声音,兰青雪这才想起来之前的那个大夫说的话:“眼睛还有救,每天针灸再辅以汤药。”
“是要针灸?”他强撑着,故作镇定地问道。
“是的,很快就好了。”大夫走到兰青雪的身边,看清楚对方的脸后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兰青雪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他侧过头询问站在他身边的侍女:“小侯爷呢?”
“侯爷在书房。”
“哦,那好吧。”他转过头,脸色有些发白。
大夫看他这幅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他安慰道:“公子放心,针灸不疼的。”
兰青雪很少针灸,同时也不想暴露自己怕疼的弱点,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大夫要往哪里施针,等感受到疼痛之后才轻轻地痛呼了一声。
他这一下倒是吓到了大夫,连忙说道:“可是没扎错地方啊?很疼?”
大夫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除了那些第一次针灸的小孩子之外。
兰青雪有些不好意思,他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地攥着衣服了,但表面上却强撑着笑:“没事,我只是痛觉有些敏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