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战不准确,更准确的说, 是虞岁开始认真履行她“被买来的职责了”。
她到底没上唐伏雪的车, 徒步两个小时走回了家, 然后一言不发回了客房,唐伏雪去敲门, 她就一副恭顺的模样听, 可唐伏雪问的话,她一个字也不肯答。
来自虞岁的真实被收了回去,紧接着放出的,是来自虞岁的真相,关于她被迫妥协的真相。
她没刻意躲着唐伏雪,第二天早饭的时候, 她还安静的坐在唐伏雪对面, 明摆着是在扮演她这个“货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身份。
按照之前的约定,她听话的和小时工一起打扫卫生,中午的时候没吃饭,说要和自己的朋友去见外婆, 问她能不能把补课的时间放到晚上。
她严格的遵守着和唐伏雪的约定, 看起来却又处处和她对着干,典型的小孩子发脾气——他们大都没什么可选择的退路和权利,迫于某种抵抗不了的权威, 不得不照着父母的要求去做, 尽管他们知道这些事情是对自己好的,但他们的气势上, 也要表现出来抗议。
要么吃饭的时候动静很大,要么睡觉的时候把自己气哭。
唐伏雪自从不再照管家里的弟弟妹妹之后,就很少有这种被气的想笑的时候了,她知道气愤之后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她很想给虞岁多余的选项,但这次很艰难的,她还没搞清楚虞岁忽然的生气是为了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虞岁和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看准了她在意这场婚姻,有意为之的“人身攻击”,还是她内心的真实发泄。
但是面对虞岁死活不肯交流的情况下,唐伏雪能做的也只有给她留些冷静的空间。
唐伏雪去了公司,人刚到总部楼底下,崔秘书就迎了上来,说,“唐总,三小姐来了,在您办公室等了有十分钟了。”
与此同时的疗养院内,午后的阳光照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朱文和侯文杰正和老人说话,一旁的护工阿姨三十上下,长相温厚,也不怎么爱说话,朱文他们和老人说话的时候,她就在床边帮老人按摩手脚。
老人眼角隐约可见晶莹,然后含糊不清地道,“好久没来啦!小鱼儿没和你们一起?”
朱文面上不动,手里仍旧削着苹果,侯文杰故作苦大仇深的说,“前两天修车行太忙,我们想晚上来,结果听说,这边晚上不让探视,今天跟头儿请了假来的,小鱼儿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了。”
虞岁到时,侯文杰已经把老人哄的眉开眼笑,朱文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然后拉着侯文杰出去了。
昨晚虞悦一打岔,她那句语音没取消,不过晚上回到家她才看到消息,心说她还是没倒霉到底儿,虽然和唐伏雪闹翻了,但好歹和朱文他们和好了,今天还能看来看外婆,两件好事,也不算亏。
可虞岁看见外婆眼角的湿润,心里还是发酸,旁边的护工见状,也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借着打水出去,给她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虞岁就坐在床边,把苹果削成小块,再拿牙签喂给外婆。
见外婆的时候没法分心去想别的事,她的注意力都在怎么骗过外婆上。
外婆问她怎么这么久都没来了,她就说自己在隔壁市的工作忙。
外婆问她,这么忙是不是为了让她换个医院?还说自己在原来的医院就挺好,人多热闹,小朱小侯他们也能常来看看,还让虞岁不要这么辛苦。
虞岁只能低着头假意削苹果,避免和外婆的目光对视。
外婆更希望虞岁能多来看望自己,但大约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也不再说这些,转而问工作怎么样,辛不辛苦。
虞岁就把和唐伏雪的聊天界面打开给她看,说“我们这是按户赚钱,这是我上一户老板给的钱,每天多干多得。”
界面上没什么聊天的信息,就只有一笔转账,毕竟就连两个人的微信,也是今天中午唐伏雪要给她转账时,才想起来两个人没有加上彼此的。
外婆眼睛看不大清,对时间没有起疑,但是不太理解虞岁说的工作具体是什么。
虞岁当初只说是新兴产业,外婆不懂,就给糊弄过去了,这下外婆见了她,又难免担心,“小鱼儿,你干的...是正经工作吧?”
“当然正经了!”虞岁笑道“我们就是给人打扫卫生的,不是有好些人忙着工作都没空收拾卫生吗?我们就去帮人家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