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别墅里跑出来了,不知道是翻窗还是跳楼,反正小猫跑出来了,然后被这群混混逮住了。
她认得自己的猫,它通身雪白,四只爪子却是黑的,像套了一双黑袜子。
小猫后颈被人拎在手里,无力地蹬着四肢,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哀嚎。
“还给我。”她当时这样说。
那时候她年纪尚小,周姨接送她上下学。
“还给你?”混混笑着,“那不得给哥几个跪下磕一个。”
裴宋站着没动。
小混混一笑,一道银光闪过,小猫身上爆出一朵血花。
裴宋当时惊呆了,傻愣愣地站着。
周姨大急,上前一步道:“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只小猫?”
那群混混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好玩儿啊。”
他们人多,都是高大的男生。裴宋冲过去想要将她的小猫救下,却被一个男生粗鲁地推开。他们见周姨报了警便没敢对裴宋下手,在警察赶过来之前完成了解剖。
小猫尖叫着,呜呜咽咽地狂嚎着,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
裴宋哭了,立刻跪了下去:“我跪,我跪,你们把猫还给我......”
她见混混们没有停手的意思就要去磕头,却被周姨拦腰抱了起来。
“阿宋快起来!女儿膝下有黄金,我们不给任何人下跪,更别提磕头!”
其中一人“哟”了一声,嬉笑道:“现在磕头也没有用啦,它活不成啦。”
裴宋挣扎着,哭号着,却无法靠近她的猫。她眼睁睁看着小猫被划破皮囊,骨肉分离,四肢卸下。
到最后地上的那堆东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件事对她负面影响极大,变形的噩梦持续了整整一个月。那晚路灯昏暗的光,斑驳的血迹,柔软而了无生机的白色皮囊都成了她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
裴宋自此再不敢碰除人之外的活物,见到邻家的小猫小狗都会远远躲开,即使主人善意地邀请也不敢碰触一下。
她害怕它们在自己手里变成一堆狼藉的皮毛。
但她刚刚杀了一只蝙蝠。
其实没人能确定那只蝙蝠是死是活,大家只看见那东西跌出窗口。
她也不想求证。
宁含明的声音从广播里响起:“发布一则通知:请各班班长马上到四楼玻璃房开会......再说一遍,请各班班长马上到四楼玻璃房开会......”
魏单单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下午的自习。
“来来来,大家把手里的活儿停一下,我们把门儿关上商量点事儿。肖可?”
“这儿,干什么?”肖可抱着她的花花抱枕一边往起站一边说。
“来活了,写板书。刚刚接到通知,学校将于下个星期六举行秋季奥运会,三个年级全部参加,时长从早七点半到中午十一点半。大会结束后——”魏单单故意一停,狡黠地望着下面。
肖可期待地问:“放学?”
魏单单一笑:“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让你回家,留下来打扫卫生。”
班里唉声叹气,“扫完了呢?”
魏单单高呼:“直接放假!”
“芜湖!”
“连上周日,这样我们就有......一天半的假期!”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肖可看了两眼魏单单手里抱的夹子,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各项目的参赛人选......老规矩,积极踊跃,量力而行,自由报名,空缺的待会再说。”
“第一项:男子一百!”
“我来!”王小白挺身而出。
肖可在黑板上的男子一百后面添了一个“玄武”。
......
魏单单喊:“女子4×200接力!”
肖可直接在后面写了个“肖”。
谈晏举手:“我可以。”
肖可在后面续了个“朱雀”。
十秒钟后,后面多了一个“青龙。”
肖可看了看黑白,道:“还差一个!女子4×200接力!”
祝酒试图举手,被肖可一秒否决加无情嘲笑。
“就你那小短腿,留着当柴火烧吧。”
祝酒炸了,又开始往外蹦经典的一串“干什么干什么”以及“讨厌你外带巨型感叹号”。
肖可没辙,只得在自己名字后面添了一个“祝酒”。
很快到了没人想报的那个项目:女子三千。
“咱......”魏单单挺为难。
班里静得跟太平间似的,全都低头在那写作业。
魏单单:“......”
有人举手。
魏单单眼里绽放惊喜的光。
“裴——”
“等会儿!”一个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肖可的动作,副班长刚想往黑板上写名字,闻声回头寻找声源:“怎么了?”
谈晏冷着脸:“你想死就直说。”
半个班回头看他俩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