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宋浑身一颤,谈晏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垂着的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她的表带,闷声闷气道:“我感冒了,不能多亲,会传染的。”
裴宋瞳色一深,抬手捞过她的后颈。
谈晏手指还拽着她表带,茫然地被人抬起下巴。
裴宋淡淡地看着她:“传染就传染,我要跟你亲亲。”
她将“亲亲”这二字说的极轻极淡,仿佛不沾染任何欲色。
谈晏被人亲吻着,抚慰着,她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泣不成声地和她说:“裴宋我难受,我哪里都难受。”
裴宋一下下抚摸着她后脑,心疼得想把她变小藏进口袋里:“我知道,我都知道。”
谈晏虽然生着病,但心中热情不息,坚持要磕cp。中午照例还是去了二楼的食堂,裴宋给她找了位置坐下,自己去打饭。她端着两碗面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那位置没人,心里猛地一沉。裴宋转身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谈晏挪了位置,串到了食堂后面,背对着门口。
裴宋走过去将面碗放下,问道:“怎么换了位置?”
经过上午大课间那么一折腾,谈晏精神了很多,冲对面扬了扬下巴:“磕cp啊。”
裴宋转身,新晋小情侣白酒cp坐在倒数第三排,俩人抱着面碗排排坐,画面那叫一个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裴宋就纳了闷了:“你没有对象?”
谈晏筷尖上挑了一点面条,慢慢地咬了进去:“那怎么能一样,我又没有上帝视角。再说了,赏自己谈恋爱总感觉怪怪的。”
裴宋要在谈晏对面坐下,被谈晏叫住。
“诶你等等!别坐那!”
裴宋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椅子,还以为椅子坏了:“这儿怎么了?”
谈晏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你坐这儿。我没戴口罩,对着吃饭容易传染。而且你坐对面挡着我磕cp了。”
这都是可以光明正大摆出来说的理由,附加收益是这样坐就能和裴宋牵手。
裴宋依言在她旁边坐下,也看穿了谈晏的小心思,却存了心想逗逗人,装作不知道。
谈晏憋气,干脆把手插到了兜里,也不说话,干坐着吃饭。
你不跟我牵手,我就自己揣兜。
裴宋弯弯唇角,把手伸进谈晏口袋里,熟练地摸索到指缝,探了进去。
右手吃饭,左手伸长和谈晏牵手。
谈晏高兴了,唇角也翘了起来。
“下午回家吧。”裴宋道。
“哟,不要我上医院了?”
裴宋挑了她一眼:“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可以把医生请到家里来。”
“咳咳咳——”谈晏顿时就给面条噎了一下,裴宋无奈,伸手给她顺气。
谈晏想说话,咳嗽半天崩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她只好拿起花生露灌了一大口,又是石破天惊的一阵狂咳。
她举着那温热的玻璃瓶子怀疑人生:“不是,这怎么还是热的?不冰镇也就算了,谁家喝花生露还要加热啊???”
裴宋道:“现在天冷,你还感冒,喝冰的是想进医院?”
谈晏又生气又委屈:“那也不能喝热的啊?这啥玩意啊?”
裴宋无法,只得把自己那瓶常温的递给她。
本来还在生气,现在谈晏高兴了,就坐在那笑。
“只能喝一口。”
谈晏才不管她的限制令,一连喝了几大口。
次日上午有节政治课。政治老师喜欢找学生提前备课讲课,大概每周有一次这样的“精品课堂”。这周轮到了裴宋这组,组内抽签抽到谈晏,裴宋护短,代她上去了。
“下面我举几个例子,请大家辨别一下,哪些是自然遗产,哪些是文化遗产,哪些是双重遗产。”
裴宋举了几个简单的例子抽签,到下一个问题的时候,魏单单声称自己想要承担这个伟大的任务。
他们班讲桌上有个木质笔筒,里面放了一把写满名字的筷子,平时老师讲课想要提问的时候就会摇一摇,抽到谁叫谁。
魏单单拿过筷子筒,两眼平视前方,手只是象征性地过了一下:“王小白。”
筷子还没拿出来,名字就已经先出来了。
裴宋笑道:“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于黑幕了。”
“哎呀,就他了,快点的。”
魏单单把那根不知道写了谁的名字的筷子塞回去,踩着小碎步蹿回了座位。
王小白缓缓站了起来。
裴宋若无其事道:“塞纳河畔。”
王小白抻了抻衣摆,又理了理刘海,煞有介事地开口道:“自然遗产。”
裴宋一笑:“错误,它是文化遗产。”
全班哗然,纷纷质疑裴宋的答案。
裴宋微笑:“我说的是,塞纳河,畔。”
王小白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把旁边人吓了一跳:“嗨害!原来是塞纳河畔!那是法兰西繁华河道两岸最雄阔的土地啊!美丽的巴黎铁塔,如梦似幻的卢浮宫,当然是文化遗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