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笙睁大眼睛:“你?”
珀光一脸无辜的神情,解释道:“对啊,是族长让我来拜师的,说让我开了天眼就回去,其他事不要多说。我还以为师父早就认出我了呢,原来没认出来啊。”
“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但你不想让我知道,是这样吗?”
凤焰一点一点从风笙手上冒出来,司春神快一步拉住他,劝道:“珀光也是不想被神界那些人说道,你就别怪他了吧。”
风笙忍了又忍,总算把凤焰压了下去。
“算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不想跟你们计较。”
“就是就是,这么好的日子,骂几句就算了,不要动手。”司春神安慰好他,看见一名青衣女子在不远处徘徊,想过来却又不敢。
司春神招呼她过来,带到风笙面前。
“这是清致,她也是新来的,我离开之后帮忙照顾神木,天帝已经暂封了司木神女。”
风笙记得,这是从冥界跟着他过来的长生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修成人形了,正要祝贺,就见清致跪在地上,朝他一拜:“徒儿拜见师父。”
“你是?”
“我是您的五弟子。”
原本她是不能说出来的,可看到师门重聚,忍不住来相认。
“我好像只收过紫菀一个女弟子。”
“长生树没有性别。”
风笙缓了缓,理清乱糟糟的思绪,又问:“所以你当年假死,是因为长生树不能离开冥界太久?”
“是。”
这个理由他倒是可以接受,可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清致是冥界的长生树,为何千里迢迢来南禺山拜师?
除非……
“陸涧让你来的。”
清致神情一滞,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还真是!
风笙沉着脸,蹭的站起来,十指紧捏成拳。
前面几个都当他们小孩子不懂事,这一个,他忍不了。
当初是他先走的,一句解释都没有不说,还要放个眼睛来监视他!
除了清致,还不知道南禺山有没有其他眼线。
“你一直在和他联络?”
“只有、只有几次,问了您的近况,别的就没有了……师父别生气,您对长生树有恩在先,是我求主上为我化形,前来还恩。主上绝对绝对没有监视您的想法!”
风笙看她这样着急辩解,也不忍心再盘问。
但这地方他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司木神女这个职位,很适合你。”
风笙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后,司春神和紫菀才把她扶起来:“没事了,起来吧。”
神界最高处的碧落台,在这里可以看清世间万物。风笙站在碧玉栏边上,俯瞰众生,川流不息。
他在这里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事。
以前的事,刚发生的事,还有以后的事。
他涅槃时保留的记忆,全都是关于陸涧的,他永远,永远都不想忘。
以后的事,还是关于他的。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一起完成。
而对方总是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如……这个他刚想教训的人,下一刻就出现了。
风笙刚走没多久,陸涧就发现他完全掌握了化形,迫不及待换掉了稚气的少年形貌,来到九重天。
碧落台是他们经常会来的地方,陸涧第一时间就来了这里。
但风笙的脸上没有他预见的喜悦,而是一种,他很久都没见过的熟悉表情,只有看见猎物自投罗网才会露出的那种眼神。
全身血液汇聚成的求生欲在告诉他——前面有危险,快跑!
陸涧颤抖着后退了小半步,就听见风笙叫住他。
“过来。”
只有这种时候,陸涧的腿和脑子是分家的。
风笙双手扣住他的手肘和手腕,飞快朝着他的膝盖后面用腿一扫,陸涧双膝触地,跪倒在地上,小腿也被凤焰缠了起来。
来真的?
陸涧还想挣扎,被风笙用力踩住了后背。
“我可以解释。”
“用不着。”
……
山月谷的地面在晃动,案几上刚倒好的茶水都撒了出来。
“地震了?”
“九重天怎么会地震。”
“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应该叫‘天震’。”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司春神知道动静的来源,重新倒了茶分给他们,笑着说:“大家别慌,小场面,一会儿就好了。”
没过多久,山谷果然平静下来。
参加聚会的神仙越来越多,就连许久不见天日的奉清神女也从宇宫出来了,她一来就去找时烬,走到哪跟到哪儿。
看到时烬双手不便,立刻殷勤地端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好同僚,你就帮我一回嘛,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保证不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