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之后,会议室一片沸腾,有老一辈感叹:“这真的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季氏要是早点交给她,别说是国内前几,就是全球,也能数一数二了!”
季晚卿针对星级,热度,榜单制定出运营计划,又根据市场调研制定发展策略,分别给出了线上线下两种模式的落地执行计划。
末尾,她打字:“季氏是大家的季氏,二十多年前,你们跟着母亲辛苦打拼,公司才能在行业内取得比较辉煌的成绩,如今虽出现亏损现象,但相比创业初期,这点危机根本不算什么,希望大家可以像从前一样,齐心协力,之后我也会尽我所能协助各位,但身体原因,我没有办法承诺撑起整个季氏,因此,季氏总裁的位子,就暂时空着吧。”
纵然三位元老都站出来力挺,但季氏那么大一个公司,没有谁会真的因为季瑾澜的面子,以及40%的股权而心服口服地推举一个残疾人担任他们的总裁,她今天过来,只是想借此机会露个面,让该下台的人下台,让散成一团的力量重聚。
但是经过刚才那一番操作,站在她身边的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如今这种局势下也不敢有过多的异议。
会后,季晚卿跟几位前辈交流了几句,她身体撑不住,之后的应酬便交给唐少云去处理了。
岑夏推着轮椅走出会议室,季晚卿西装后背被汗水浸透,额间、两鬓也渗满了水珠,整个人处于极度透支状态。
严双车在外面,保姆车被张毅开出去诱敌撞坏了,他开着另一辆商务车,医疗设备没那么齐全。
岑夏推着季晚卿从侧方绕过来,听到身后有人喊:“季总,等一下!”
回头,发现江鹤朝这边走了过来。
季晚卿状态很不好,模糊的视线只能看清对方的影子。
江鹤说:“季总,今天打车过来的,能捎我一程么?”
岑夏皱眉,握着季晚卿轮椅的手紧了紧,刚准备开口。
季晚卿指尖压在她手背上,撑着最后那点力气抬了下手臂。
——江总随意。
江鹤说了声谢谢,随后上车。
岑夏打开车门,抱着季晚卿也跟着坐了上去。
商务车7人座,位子很空,她俩在最后一排,江鹤在季晚卿前排斜对面。
季晚卿提不起多少力气,她倚在岑夏肩膀上,严双给她吊针,这个位置看,她手背上的针孔很明显。
江鹤原本想刺激她的话,压了下去。
吊瓶拴在车帮子上,岑夏将她扎了针的胳膊往怀里拢了拢,季晚卿没有很快晕过去,她微微抬起视线,看了眼对面的江鹤。
江鹤眸色浅淡,裹着淡薄的光,她轻笑了下,说:“恭喜季总啊,即将成为季氏集团新一任总裁!”
季晚卿唇微抿,没有做任何动作,岑夏搂着她,帮她捻贴在两鬓的碎发。
江鹤顿了一秒,又说:“季总刚刚在会上,面对季氏股东以及合作客户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但为什么对一年前季氏强取豪夺别人家闺女的事绝口不提?”
岑夏闻言,抬头看她,眼睛里带了几分锐利。
江鹤被刺了一下,心口有微微的疼痛。
岑夏开口,也不喊她江总,直接全名:“江鹤,她不舒服,你不要胡来!”
江鹤怔愣住,随后看着她,目光很受伤。
岑夏说:“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我之后再跟你解释,你让她休息下,她撑不住!”
两人面对面,她眼神很坚定,江鹤看不懂,但最终还是动了动唇,说了声“好”,她转身,目光一直对着窗外,看不出什么情绪,接近地铁站时,看了眼开车司机,说:“麻烦前面停一下吧,我下车。”
司机找位子停下来,季晚卿始终没睡,江鹤一回头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季晚卿看到了她微微发红的眼眶,感觉心里好沉。
岑夏也发现了。
江鹤目光没敢在她们身上停留太久,拎着包准备出门,听到身后岑夏说:“江总什么时候有空,找时间,我们谈谈!”
她身子顿了下,说:“都行!”之后便下了车。
司机重新发动车子,岑夏回头,看见江鹤蹲在马路旁边哭,那一瞬间,她的心也像是被人拧了一下,跟着生疼。
她缓了一下,听见季晚卿喊“夏夏”,拉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放。
岑夏低头,人已经晕过去了,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她把人放怀里平躺着,用湿巾一点点擦她脸上的汗,看她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