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对生母来说,可能是一种不孝和悲哀。
“她是被人害死的?”凌玥儿靠近了些。
谢莹莹见凌玥儿表情镇定,没有丝毫悲痛,胸腔里挤出一声嗤笑。
“也对,你连我都不记得了,更不会关心那个女人的死活吧。”
“我们的妈妈,名叫魏淑娴,是陈瀚海的原配害死了她。在生下我们后,被刻意安排得不到该有的救助,活活耗死在病床上。”
“是陈瀚海强取豪夺在先,妈妈并不想插足别人的婚姻,可陈瀚海那个原配不由分说就把她弄死在产房里,是陈家人害死了她!”
凌玥儿呼吸窒住:“怎么会这样……”
谢莹莹垂下眸子,掩去眼中那一丝悲恨。
“我回来,就是要替她报仇。她什么都没有,独自一人凄惨死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身为女儿,我应该替她报仇。”
“那爸爸呢?”
“没查到,我也不想再查了。你要是想知道,等你清醒以后如果还记得我说的话,就试着找找吧。”
谢莹莹站起身,说出积压在心底已久的秘密,让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我要走了,记得保护好自己,没事就早点回去。”
她拍拍凌玥儿的肩膀,离开房间。
凌玥儿在浴室门外等了一阵,门终于打开。
一股冰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祁景安已经换上干净衣物,手臂压在凌玥儿肩上:“走吧,回家。”
凌玥儿吸了吸鼻子,往浴室里看了一眼。
隐约有栗子花的味道飘来。
祁景安瞅她:“怎么,还不想走?”
凌玥儿烦躁地闭了闭眼,避过祁景安凝视的目光。
“你打算怎么处理徐慧?”
她其实更想问顾君柔那边该怎么办。
一想到祁景安卡在母亲和她中间两难,她就没法静下心来。
顾君柔这是彻底放弃她了,想方设法逼祁景安废妻。
即便自己现在恢复病情,有了这些前提,她们之间也已经没法善了。
她能进祁家,是因为有顾君柔释放出的善意。
现在顾君柔反对这段婚姻,那她和祁景安还能走出多远?
她又能做些什么挽救?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祁景安轻描淡写地说,“还有妈妈那边,你先忍些日子,我已经在筹备应对的方法。”
“我会保护好你的。”他一字一句,看着凌玥儿肩膀包扎的伤口,眼神暗了些,“抱歉。”
凌玥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祁景安顾虑她的病情,很多事都只要她别担心,他会处理。
凌玥儿也明白,就算祁景安跟她说了,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在顾君柔面前,凌玥儿什么都不是,根本说不上话。
这种时候她又开始痛恨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整整一年,沉迷于祁家给她的安乐圈里,导致如今的无能为力。
没了祁家,她可以努力找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
可祁景安呢,他总不能为了她与顾君柔决裂,脱离祁家。
骄奢淫泆的生活过惯了,谁会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抛弃万贯家财?
“也许我是应该跟你离婚的。”凌玥儿突然冒出一句,陷入自责愧疚的漩涡中,“我不想拖累你。”
祁景安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脚步都没有一点停顿。
他打开车门,示意凌玥儿上车。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就在车里,你对我承诺过的。”
“你说放心,你永远也不会丢下我。”
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语调很轻,很轻,“不要离开我。”
凌玥儿眼泪莫名就下来了。
她一只手捂着眼,缓了缓情绪,直到眼眶重新干涩,才抬起头。
“那,要不我去找她,求求她?”
“不需要。”祁景安薄唇紧抿,“你相信我。”
凌玥儿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
“好吧,我明白了。”
车在停车场绕了个弯,走出没有百来米,突听到身后传来了爆炸声响。
那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司机差点没把住方向盘,紧急停在了路边。
凌玥儿回头看,愕然发现酒店其中一层冒出大片的火光,黑压压的雾往上冲,玻璃窗被炸开,掉了一地。
恰巧,就是谢莹莹举办婚礼的那一层。
酒店里的人不断往外跑,凌玥儿走了两步,被祁景安拦在原地。
“现在上去就是在送死,等消防来吧。”
凌玥儿心怦怦直跳,莫名有种预感,这是谢莹莹有意安排,是祭奠魏淑娴亡魂的一场绚烂烟火。
方才那些掏心窝子的话,难不成是她留给凌玥儿的最后遗言?
可她要拉着陈家陪葬,也不必等到婚礼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伤及无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