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芯爱指责完邹梅。
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领口,她晃了晃身子,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急喘着粗气,俨然一副受了沉重打击的模样。
陈浔怔怔地望着演技炉火纯青的崔芯爱。
心中越发纳罕。
起初他认定了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崔芯爱一手主导。
可现在...
他也开始有些动摇。
崔芯爱的脸部肌肉都在颤抖,如果不是因为真情投入,这样的演技未免太绝了。
沉默了小片刻。
崔芯爱忽然抬头,满眼委屈地看向霍云沉,语音哽咽地为自己辩解,“云沉哥,我是真的不知情。之前一直骗你说我是孤儿,主要是担忧被你看不起。我的家境和你的家境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自卑。”
“......”
霍云沉早就忘了崔芯爱之前对他说过什么。
不过他并不认为家境不好就要被看不起。
人生而平等,哪有高低贵贱之分?
崔芯爱见霍云沉没有回话,接着说道:“云沉哥,你从小被众星捧月,肯定没办法理解我的感受。我是过惯了苦日子,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摆脱糟糕的处境。”
“所以那时候你以为我是霍家的司机,没办法助你摆脱困境,就提出了分手,是吗?”
此前霍云沉并不觉得崔芯爱有多拜金物质,即便霍老夫人不止一次这么说她,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现在想来。
确实是他高估了崔芯爱对自己的感情。
“不...不是的。”
崔芯爱发现自己说的话总是难以逻辑自洽,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霍云沉头疼地蹙着眉头。
看清了崔芯爱伪善的真面目,他愈发觉得愧对温以宁。
他沉着脸,语气森冷彻骨,“是你教唆的梁田绑架了温以宁,意图将她送到男人床上对吧?至于绵绵被关冰库那一次,也是你让梁田这么干的吧?”
“我没有!梁田完全是因爱生恨,我也是受害者。”
崔芯爱发现霍云沉对她彻底失去了信任,心一横,突然冲到了窗户前,一把推开窗户,意图爬出窗户一跃而下。
“小爱!你别冲动。”
邹梅吓得双腿打颤,第一时间冲到了窗台前,双手死死地搂着崔芯爱的腰,“别吓妈妈,好吗?”
“我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云沉哥。现在好了,因为你的过错,云沉哥再也不愿意相信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
话音一落,崔芯爱就爬上了窗台。
她迟缓地往底下看了一眼,双腿不由得有些发软。
按照原先的设想。
霍云沉肯定会让保镖拦下她。
然而...
她跪在窗台上忐忑地等了好几十秒。
依旧没有等到霍云沉开口。
崔芯爱更慌了。
她徐徐地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霍云沉,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云沉哥,永别了!”
“不!小爱,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
邹梅激动地扯拽着崔芯爱的衣服,还以为她真有这个勇气往下跳。
结果...
崔芯爱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向身后仰去,不偏不倚地栽在了邹梅怀里。
霍云沉紧攥着拳头在这一刻缓缓松了开来。
他其实也在豪赌。
赌崔芯爱一直在逢场作戏。
所幸她没有真的从寰宇集团办公大厦顶楼往下跳。
不然出了人命,对寰宇集团肯定会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更何况当事人还是和他传过绯闻的崔芯爱。
“小爱,你怎么了?”
邹梅的声音抖得不行,费劲地将崔芯爱从窗台拖下后,又一度朝着霍云沉磕了好几个响头,“霍总,求求你救救小爱吧。老鼠药的药效很猛,我怕她会出事。”
“我提前让人换了糖果盒里的糖果,她吃的是没有掺药的糖。”
霍云沉双手抄兜,气定神闲地道:“不过,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已经全被记录了下来,将作为呈堂证供。”
说完。
办公室外便涌进了好几位警察,直截了当地将邹梅的双手铐了起来,“邹女士,跟我们走一趟吧。”
邹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云沉手里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她放的糖果盒。
他摆出了这个鸿门宴。
就是为了让她不打自招!
想到这里。
邹梅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她就应该嘴硬到底。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警方将她的一言一行全部看在了眼里。
虽然之前的那盒糖果并没有给温以宁的三个孩子造成严重的伤害。
但由于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加害温以宁极其孩子。
从重处罚的话。
她需要在监狱里蹲个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