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收起平时的玩世不恭,一脸严肃地说:“事关你的生命,我不能马虎。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尽快和季禹风办理离婚手续。你离婚后,咱们就去领证。”
温妙其实也动了和季禹风离婚的心思,但并不是现在。
她要是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婚,不止可能分不到一分钱的财产,还得替他背负起欠霍云沉的五百万债款。
她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如果是季禹风犯了事儿。
两人离婚的时候她才更有利...
见温妙陷入了沉默。
陆衍急不可耐地追问:“温妙,考虑一下我,好不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也不去花天酒地。”
“陆少,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要不这样,离婚结婚的事我不逼你,但你别想着流产行不行?医生说了,流产很危险。你要是出了事,小嫂子该怎么办?她就你一个姐姐。”
“好。”
温妙最后还是被陆衍说服了。
她答应过爸妈一定会照顾好温以宁。
可惜自己这些年活得太窝囊,反倒是温以宁一直在照顾她。
温妙很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自家妹妹的靠山。
尽管现在的她还很弱小...
*
仁禾医院,VIP住院部。
温以宁站定在病房门口,踟蹰不前。
说起来她和霍云沉之间并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矛盾。
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就像是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床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拱鹊桥。
也只有在床上。
他们才能找回心领神会的默契。
一旦下了床。
他们的关系总是时好时坏。
温以宁将手轻轻地搭在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上,痴痴地看着颓然靠坐在病床上的霍云沉。
六天不见,他瘦了一大圈。
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脸上只剩下了一层皮,脸颊微微凹陷,形成大片的阴影。
温以宁暗暗心惊。
短短几天,他怎么憔悴成这样?
难道...真像秦晋阳说的那样,他被霍钦软禁在家里,哪哪也去不了,只能用节食抗议?
温以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云沉并不是那种凡事都要靠家里的纨绔富二代。
能在商场上叱咤这么多年。
他的手段肯定不简单。
她始终觉得霍云沉不可能弱到任霍钦摆布的地步。
可仔细一想。
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病房里。
霍钦慢吞吞地打开了食盒,手捧着热乎乎的白粥,和颜悦色地对霍云沉说道:“儿子,喝点粥,养胃。”
“滚。”
霍云沉动了动干裂的唇,喑哑的嗓音如同被困在沼泽地里的猛兽。
声音不大,却听得出他的歇斯底里。
“儿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高低吃上几口,嗯?”
霍钦无视了霍云沉不善的态度,始终陪着笑脸。
昨晚霍云沉被瓷碗扎得手脚满是血的模样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当他看到自己儿子倒在一片狼藉之中。
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痛。
“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霍云沉烦躁地推开了霍钦送到他嘴边的勺子,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厌恶。
霍钦一时不察。
手里的碗也被霍云沉摔得稀碎。
他默默地抽出纸巾,擦拭着裤子上黏腻的白x粥,“儿子,和解好吗?”
“怎么和解?”
霍云沉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削薄的唇角倏然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霍钦,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当你将屠刀伸向你的孙子的时候,你可有过一丝的后悔?”
“温以宁那个穷酸女人,配不上你。再说,你真能确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那种家庭出来的女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霍钦还真就想不明白了。
温以宁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霍云沉这么着迷?
不就是长得漂亮了一点?
再过几年。
还不是一样要变老?
病房外。
温以宁见父子俩之间的氛围愈发剑拔弩张,脸上骤然现出一丝纠结。
她是想过报复霍钦。
任何意图伤害她以及她的孩子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可...
霍钦毕竟是霍云沉的亲生父亲。
霍云沉就算再不喜欢他。
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她要是下了狠手,霍云沉应该会恨死她吧?
“温小姐,你是来看三爷的?”
战景莲远远地就看到了杵在门口发呆的温以宁,特特上前问了一句。
“路过。”
“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战景莲的脸上始终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说话间已经拧开了门把手。
温以宁想着拒绝。
战景莲却攥牢了她的胳膊,意图将她往病房里推,“三爷,温小姐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