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多少人。”顾时韫掀起眼皮,沙哑着嗓子问道。
温时砚坐回原本的位置,在他略带惊讶的眼神中从口袋中拿起雪茄,眯着眼睛深吸了两口。
“明面上军队一百,暗地保镖二百,不用担心。”
顾时韫从没见过温时砚吸烟,又或者说...
只是从不在他和温渔儿面前吸烟罢了。
顾时韫微微皱眉,此刻的温时砚,哪里还有那翩翩公子的模样。
虽是得体的西装加身,全身上下却散发着匪气。
这是温时砚从不示人的一面。
顾时韫虽不抽烟,却忍不住深深吐了一口气:“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温湛北的陷阱,是为了故意引你过去的。”
“很有可能。”
温时砚漫不经心的点头,随后将没吸两口的烟,倒扣在了烟灰缸里碾了碾。
他吐着最后一口烟雾,沉声道:“或许是为了威胁我母亲,又或许是为了威胁顾家和你,但即便知道是陷阱,我也不得不去。”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下午。”
说完,温时砚就站了起来,将厚重的西装毛呢大衣披在身上,带有决别的目光落在了顾时韫的脸上。
“别告诉小渔儿,最近多带她出去玩玩,最好能劝服她去京北上学。时韫,这里的一切都拜托你了。”
“我只有一句话,”
回望着他,顾时韫沉重的说道:“活着回来。”
闻言,温时砚扬起唇角,一如平日一样温柔的轻笑着。
“会的。”
静静的望着温时砚远去的背影,顾时韫内心一动,轻轻抬了抬脚却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温湛北害了顾宁一辈子,但顾宁又何尝没有对不起温嫣儿一辈子呢?
几个人的恩怨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但庆幸的是顾时韫从小被抛弃,并没有卷入这场狗血的家庭伦理风波中去。
或许,这也是顾宁最后保护他的手段吧。
而这场由温湛北一手搅起的风波,交给他们三兄妹中牵扯最深的温时砚去平息是对的。
温湛北从小把他当成温家的继承人精心培养,想必从没有怀疑过温时砚是自己的血脉。
但历经上次在瑞士的枪击事件,顾时韫有了隐隐猜测。
如今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酒劲儿消去脑子彻底清醒,这才算是恍然大悟。
或许,温湛北已经证实,温时砚并不是他的孩子。
而是顾双的。
虽然不知道他坚信了数十年为什么会突然怀疑,但能对自己一手调教到大,自己最心爱之人生的孩子下死手,想必是已经得到了确信的答案。
温时砚恐怕也是近来才得知的,否则不会这么着急去南美救自己的母亲。
温嫣儿保护了他数十年,骗了温湛北数十年,如今谎言一朝败露,按照温湛北那疯批性子,指不定会如何下狠手。
温时砚这一去,那是真正的与狼博弈。
生死难料。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顾时韫手上没有底牌,身边雇来的保镖也都是温时砚的人。
只有大把的钱,却没有任何用!
等等!
钱...
用温渔儿的话来说,钱就是万能的啊!
顾时韫接手的是温氏集团白道上的产业,见不得光的那部分温时砚并没有让他沾染半分。
但只要有钱,想要在暗地招兵买马应当也不算是难事!
顾时韫思索着,当即就给霍川打了个电话,身影匆匆隐入黑夜。
天蒙蒙亮,温渔儿就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喘着粗气抹了抹额角的汗滴,总觉得后背一阵阴森发凉。
想要回想梦中的场景,却只记得一片火光,其余便什么都不记得。
摸着黑看向桌子上的台历,离新年没剩多久了。
红红火火...
过大年?
就当是个好梦吧!
思索着,便又重新倒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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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鲜属于寒性食物,自打温渔儿开始养身体以来,就许久没有吃过了。
好不同意顾时韫破例带她去吃一次,温渔儿难得早早就起了床,坐在沙发上就开始眼巴巴的盯着顾时韫的房间。
不知道昨晚兄弟俩谈了什么,温渔儿睁开眼睛就收到了来自亲大哥的消息。
说是柯爷爷一直再催,没办法必须回渝州山里继续治疗身体了。
过年时一定会回来。
接到消息后,温渔儿心下莫名有些忐忑,但在和温时砚打了视频电话确认了位置,又和沐惜文互通消息后,这才安下了心。
昨晚或许只是虚惊一场吧。
随后,满脑子剩下的就只有今天的海鲜大餐了。
她等啊等,等啊等,快到十点时,总算听到寂静的房间里有了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