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三?
还真是大手笔。
裴宿闭上眼睛养着心神,淡淡道:“去医院。”
“是。”
裴政的病房在综合医院的的十八楼,而十八楼上下两层也全部被裴家包下,避免裴政被人打扰养病。
裴宿走到裴政的病房门口,正想推门而入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谈话声。
“他还能撑多久。”
这是父亲裴宣的声音。
打发走门口的保镖,裴宿目光沉沉的盯着玻璃门,缩回胳膊后退一步,静静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若是还找不到匹配的肾脏,最多...撑不过半年。”
医生的话音落地,病房内许久没有再传出声音。
过了好半晌,他又沉着嗓子问道:“温渔儿的可用?”
“温小姐身体健康体魄强健,她的肾脏,可用。”
“那就准备着吧。”
“是。”
听到这儿,裴宿也算是恍然大悟。
裴敏不是裴家人这件事,他和裴政从小就心知肚明。
她性格嚣张乖戾,更喜欢欺负人为乐,照顾她的保姆就没一个撑过三个月的。
不仅如此,裴敏脑子愚笨,从小到大智力不高成绩也不好,空有一张美丽的皮囊,内里就是个愚蠢的草包。
所以,裴宿早就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但这件事情,父亲却充耳不闻,装作不知。
原以为是自己养大的女儿,心有不忍,现在却才明白,是因为裴敏生了张可以为裴氏带来好处的美丽的皮囊。
这也是她在父亲眼中唯一的价值了。
等病房内的谈话结束,裴宿便抬起脚,恍若无人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个女儿,一个卖出去换宁氏集团的股份,一个用来救大哥的命,父亲真的好算计。”
看着满脸嘲讽的二儿子,裴宣并不紧张,反而是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着气解释解释道:
“宁氏集团是唯一一个能与我们裴氏匹敌的企业,必须联姻维持表面的平衡,不是裴敏嫁过去就是你娶他们家女儿,你自己掂量。至于温渔儿...”
裴宣摇摇头说道:“你难道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政儿去死不成吗?”
瞥了眼还在床上躺尸的裴政,裴宿忍不住轻哧:“父亲当真是爱子心切。”
裴宣拢了拢衣服,冷眼盯着身高与自己持平的儿子,警告道:“为了家族的延续和发展,裴家人必须这么做,你可别糊涂了。”
说完,便毫无留恋的转身推门而出。
病房内,顿时一片寂静。
裴宿转身走进里屋,而那原本脸上毫无血色,紧闭双眼的人却睁开了眼睛,坐在床上等着他。
看到裴政的那一瞬间,顾时韫心下却隐隐不安了起来。
裴政竟与温时砚长得一模一样!
温时砚的五官非常大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即便是生着病身体虚弱,也不掩他半分风姿。
但裴政则不同。
裴政目光阴郁,眉眼间透露着阴沉,给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若说是梦,那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细节了些。
不仅是长相特点,连脖子上布满的隐隐可见的血丝,还有病房内所有的摆设,就如同眼前的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存在一般。
顾时韫心中惴惴不安,但他的意识被囚禁在这身体中动弹不得,只能无可奈何的先继续看下去。
“父亲口中的温渔儿才是我们的亲妹妹。”裴政沉声说着,语气却并非疑问。
“是。”
裴宿坐到病床前的沙发上,盯着裴政这一副残破的模样,满眼俱是快意。
“她如何。”
裴政幽幽问着,裴宿却挑眉回怼:“她如何,又与你何干?”
“咳咳...”
裴政被气笑了,边咳边笑着,目光却宠溺的盯着他:“你总是这样,明知道我的意思,却总是要呛我一口才舒服。”
说着,就要上手摸一摸裴宿的头,却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腕无情的打了回去。
裴宿冷声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说着,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擦拭着触碰过他肌肤的皮肤。
而裴政早已习以为常,盯着他悠然笑着:“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我不碰你便罢了。”
裴宿垂眸擦拭着手腕,淡淡道:“她不比你差,经过两年的学习已经可以超过裴敏一辈子了。假以时日...”
浓密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裴政看着他的神色,轻叹道:“裴家人,理应如此。”
又接着道:“送她走吧,别让父亲找到了。”
将手帕扔进垃圾桶中,裴宿重新掀起眼皮挑眉道:“你想清楚了,送她走,你就要死。”
话音落地,病房中回荡着的,只有窗外柳枝被风吹起的莎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