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在浴缸里游泳的动作矫健又标准。
就像一只小青蛙。
*
天赐四岁的时候，他已经会自己看绘本了。
虽然，还不大看得懂绘本上的文字，但也可以从图片上面，把故事大致的内容，给猜出来。
在短短的一年里，他就看掉了一千多本绘本。
因为他沉迷于看书，姜皙和宋温说就拥有了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
绘本太多，儿童房里甚至都放不下了。
幸好宋家的别墅，装修出了一个专门的图书室，用来存放天赐看过的绘本。
*
天赐第一次去上幼儿园的那一天。
宋温说开着车，载着姜皙和天赐，送天赐去幼儿园。
等到把天赐送到之后，姜皙还一直回头看。
心里很焦灼。
没有忍多久，姜皙就去幼儿园老师群里，私聊的老师。
想了解一下，天赐在幼儿园里的情况。
老师：“天赐一直在哭。”
“等会姜夫人你们早一点过来接吧。”
姜皙连连说好。
接着，老师发来了几张天赐哭的照片。
天赐哭得眼睛都红了。
好可怜。
最后，老师还发来一段短视频。
视频里，天赐抓着老师的衣角，哭着要妈妈。
姜皙看得很痛心。
等到下午的时候，老师主动给姜皙发来了天赐的情况，说：“姜夫人，因为天赐哭得比较厉害，我们找了几位老师，轮班看着他，安慰他。”
老师有一些为难：“如果姜夫人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来一趟幼儿园？”
“天赐从早上一直哭到下午，午饭没有吃，下午点心也没吃。”
姜皙忍不住了，想要马上奔向幼儿园，把天赐抱进怀里。
然而，却被宋温说制止了：“皙皙，你不能太由着天赐的性子来。”
“要是他发现，只要哭，就能达到他的目的。”
“他就会越来越依赖这种方法。”
“而且，他必须得学会一个人在外面独立生活。”
“你以前太惯着他了。”
“他一哭，你就不离开他的身边。”
“现在，他就比其他的孩子，都难以适应幼儿园的环境。”
姜皙回想起自己之前带娃的情况。
宋温说讲的话，的确没有错。
之前，因为姜皙稍微离开几分钟，天赐就会哭，所以姜皙就连上个厕所，都会把天赐用婴儿车推着，用襁褓带着，还和他聊天。
让他听到妈妈的声音，有安全感。
姜皙要上大学了，也会把天赐带去。
后来，姜皙学业很忙的时候，总归也有宋温说把天赐带到他的办公室里。
可以说，天赐的婴幼儿时期，他都基本上没有怎么离开过爸爸妈妈。
再不济，爸爸妈妈都没有时间的时候，也会有熟悉的保姆阿姨在旁边照顾。
而幼儿园里其他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按照法定的产后假日，他们的妈妈也只能在家里休假两三个月左右，就得去上班了。
在他们年纪很小的时候，家里也没有保姆阿姨，就得要一个人待着。
就算有爷爷奶奶带，也不可能像他们家一样，带得那么细致入微。
一直陪着玩。
等到了下午三点，幼儿园的放学时间到了，宋温说开着车，载姜皙去接天赐。
天赐一见到姜皙，就从老师身边飞奔着跑过去，跳着扑到了姜皙怀里。
他的脸上还挂着新鲜的泪痕。
但是嘴角已经挂起了笑。
回到家里之后，姜皙问天赐：“天赐，为什么你今天哭了那么久啊？”
天赐回答：“我想妈妈了。”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委屈，又止不住了。
唉。
姜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也怪她之前，一直没有做好准备。
她和老师聊了一下，才知道，天赐班里的很多同学，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爸妈送去托儿所了。
甚至，有一些还是全托的。
所以，他们早就适应了这样很多陌生人的环境，适应了离开爸爸妈妈的熟悉的家的生活。
但是，天赐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会特别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姜皙摸了摸天赐的脑袋，安抚他：“天赐已经做得很好啦。”
之后几天，天赐还是不怎么愿意去幼儿园。
每次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都会泪眼汪汪地看着妈妈。
姜皙心里也十分不舍。
他看着天赐一步一回头，小小的身影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她想起了龙应台写的《目送》。
龙应台在第一次送她的儿子上学的时候，也是一样感伤的心情。
可是，天赐也总要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