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那样优秀的千金大小姐，陪着他住在这样的地方，还为他生养了一个女儿……
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他现在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给忘了，昨天换个灯泡都差点摔下来。
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刚把装着水粉的桶放在门口，看到里面站着的女人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个背影，那个在他的幻想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女人。
这次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眼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地喊出她的名字，“柿柿……”
姜柿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跟南正寅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对他点了一下了头。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她忍不住感慨：
“你也变了，跟当初的样子相差很大。”
南正寅的手都在抖。
他用力地抓着自己的手，想按下那阵剧烈的颤抖，不想让她看笑话。
可左手按着右手，右手却又抖了起来。
他只能够重复这样滑稽的动作，一遍又一遍。
“对、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看了姜柿一眼，“你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一样的好看，漂亮……”
可说完之后，他甚至觉得有些冒犯，连忙低下头，垂着视线，像做错了的小孩一样。
“对、对不起……”
他嘴里面只重复着这一句。
姜柿什么都没说，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她把门给他把着，南正寅缓缓地走了进来，踱着步子。
那步伐十分缓慢，像是一个已经在崩溃边缘的人，又被锤子重重地敲打了一记。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他嘴里面不断地念叨着这一句，像是有些疯癫。
“你终于回来了……”
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摸着自己的脸，声音沙哑，不断地重复这一句话。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看着他这幅模样，姜柿说心里面没有一点难过是不可能的。
可是……
第1028章 求你别这么说
姜柿缓缓握紧拳头。
他现在表现的这么深情，又有什么用呢？
过去那么几年里，他又是怎么做的？
她也不要求他为自己守寡，他以为她死了，所以他开始新生活，她虽然心里面难过，可也不至于去恨他。
——但为什么，他要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么苛责？
“南正寅，我只问你一句，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南正寅似乎有预感，抬起了头，看着他，眼里面闪过一抹害怕。
姜柿一字一句地问他，“他们说，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女孩，把她们接回来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这不是真的！”
南正寅立刻开口道：“我能够解释的，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解释！”
姜柿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好，我问你，在我离开的那几年里，你有没有善待我们的女儿？”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南正寅给问住了。
他几乎是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他这副模样，姜柿就明白了。
她苦笑了一声，“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释。”
她转过身，南正寅立刻从身后抱紧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我那个时候真的太痛苦了……我没办法！”
“我看到南栀，就想到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承受那种痛苦，所以才这样远离了她……”
“这是借口吗？！”
姜柿突然就有些激动，回过头来，猛地一下打了她一个巴掌，“这根本就不是理由！那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唯一的女儿，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我以为我去世了之后，你会好好地把她养大，可你呢？你把外面的女人接进来，对你外面的女儿嘘寒问暖，把她一个人晾在一旁，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爱我的？而不是等我死了之后就立刻跟那个叫做程怡芝的女人团圆？”
“真的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我的第三者……”
南正寅老泪纵横，“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在你的葬礼上才遇到她，在此之前，我跟她没有任何的接触。”
“你觉得我信吗？”
姜柿冷笑了一声，“在我死后一个月不到，你就跟她结了婚，把她的女儿也接了进来！”
南正寅闭上眼睛，“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太懦弱了，只想着逃避，但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你已经在对不起我了！”
姜柿说道：“但你最对不起的，还是南栀！”
“我知道，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的，你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