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寅顿了一下，喉结，眼中暗流涌动，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我可以帮你，只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
南栀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想提什么样的条件。
“不可能，妈妈的骨灰我不可能再交给你！”
闻言，南正寅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愤怒地看向她，“南栀，我是你父亲，你非要跟我闹到这种地步吗？”
南栀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二楼探出一个头正观察着楼下的程怡芝，瞬间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只笑了笑。
“……你笑什么？”南正寅恼怒地看着她。
南栀还是笑，“你真的有这么在意我妈妈的骨灰吗？如果你真的在意的话，为什么我带走她的这些天，你过得还是这么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呢？”
她冰冷的视线看着他，“你到底是真的深情，还是只是演了一场深情的戏码，自我感动？”
第313章 到底怎样才能消气
她的话毫不留情，每一个字都在戳破他伪善的面具。
一个虚伪的男人，他最丑恶的时候，便是被人揭穿的时候。
南正寅面目狰狞起来，“南栀，你真是被惯坏了！从前我一直忍让你，看在过世母亲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过分！”
说到生气的时候，他直接拿起手里面的杯子，“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杯子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漏了一地，映衬着南正寅升腾的怒火——
“南栀，你别忘记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你是来求我的！”
南栀握着拳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南正寅走到她的面前，突然就疲倦道：“南栀，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消气？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让这个家安宁一点，和谐一点？”
南栀也感到厌倦不已，“那这次的事情呢，你又打算怎么处理？”
她手指微微曲起，看向一地的玻璃碎片。
就像她跟南正寅之间的父女关系一样，破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知道一切真相，也知道我不是小偷，那条项链分明就是程七月不想要，所以你像扔一个垃圾一样，扔给了我……”
南栀缓缓道：“亏我还当成宝物一样，以为你记得我的生日……”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一圈，抬起头来看着他，“妈妈去世之后，每一年的生日，你几乎都陪在程七月的身边，我们是同一天生日，所以我就成了被忽略的那一个……那条项链，是她去世之后，你第一次还记得我的生日，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却是程七月不要的……”
也是因为这条项链，害她陷入了被众人唾骂小偷的舆论之中。
她擦了一下眼泪，看向南正寅，“爸爸，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南正寅被她说的后退几步，心脏都在颤。
极度的愤怒之后，是极大的失落和苦楚。
南栀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他的心上，是他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的确，姜柿去世之后，他对于南栀有太多的忽略。
那是因为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对南栀都是极尽宠爱，将她疼成了掌上明珠。
可程七月不一样，同样都是他的亲生女儿，那十几年里她却跟着程怡芝在外面受苦，所以他才稍微偏心一些。
可在他的心里，南栀自然也是很重要的。
“……爸爸不是那个意思，爸爸知道，你最是懂事，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妈妈永远在我的心里，就已经够了，我们还是要开始新生活，不是吗？”
南栀没有说话，态度倔强。
即便没有只言片语，却已经表达了她的想法。
南正寅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妈妈在天有灵，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我们闹成这个样子，她生前最是善良，也肯定想看到我们走出去，开始新的生活，是吗？”
南栀眼泪忽然就掉下来。
她不想掉眼泪的，可一想到去世的母亲，那些眼泪就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
第314章 答应过不跟盛浮川见面
她抬起手背，不断地擦拭着泪水。
而后抬起头，将眼泪忍了回去，淡笑着看向他，“我知道，妈妈会希望我们开始新生活，但也不应该是她去世之后一个月不到，就开始了新的生活！”
南栀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哪怕已经过去几年，一想起姜柿，心里还是难以忍受的刺痛。
南正寅是怎么做到一个月就走出来的？
才一个月啊！
一个月，三十天不到的时间，南正寅就直接把程怡芝给接了进来。
这对姜柿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
南栀的话，让南正寅有些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