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程怡芝洗完澡出来，穿着丝绸的睡衣，远远地就看到南正寅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面的星空，背影有些沉默。
她一看就知道，他应该是在思念亡妻，心里面冷笑了一声，也没出声打扰他，走到梳妆镜旁边坐了下来，开始用她的那些瓶瓶罐罐，一点一点地往脸上擦拭。
岁月不饶人。
哪怕是她花了大价钱在保养上，也还是上了年纪，眼角眉梢都带着明显的皱纹，再也不复当年的美貌年轻。
不过就算是老了，也比南栀的妈妈要好！
都说活着的人，没法跟死去的人争，再加上南栀妈妈去世的时候，才三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给南正寅留下的印象都是漂亮美好的，她现在人老珠黄，自然比不过亡妻的位置。
但那又如何？！
她冷冷地笑着，比她漂亮又如何？比她家世好又如何？比她善良又如何？还不是早死了！
现在的她，睡着她的男人，住着她的房子，虐待着她的小孩——
她还能够从地底下活过来不成？
她程怡芝才是人生赢家！
就算南正寅现在一直记挂着她，又怎么样？晚上还不是要跟她睡在一起！
……
这次假期很长。
许倾城原本打算跟南栀一起出国旅游，不过既然南栀还在实习，也就取消了这个计划。
客厅里，她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碎碎念，“……新开的那家酒吧酒吧帅呆了！我感觉比很多明星都要帅，长得还高！就是身材嘛……有点瘦弱，不过我最近也换了口味，不太喜欢那种肌肉很发达的猛男了，清秀的帅哥看上去更好欺负！”
南栀神情恹恹，偶尔应一句，看得出来心不在焉。
许倾城放下了手里的指甲油，看向她，“你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表情不太对……”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哦！我记起来了，你妈妈就快……”
说着，她猛地闭上嘴。
随即走到了南栀身边，抱着她的肩膀，什么也不说，只陪着她。
第218章 把你当内人
南栀闭上眼睛，摸了摸许倾城的脸。
心里面空落落的那一块似乎被填满了一些，她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汲取着她给自己的温暖。
真好，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陪着她……
她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许倾城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跟我还说谢谢？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
“不是。”南栀笑了笑，“把你当内人。”
许倾城这才喜笑颜开。
过了一会，她抵了抵南栀的脑袋，感慨道：“说真的，我就恨自己不是个男的！我要是个男的，保证把你娶回家，好好疼爱你，才不会让盛浮川那些什么狗东西来伤你的心呢！”
听到盛浮川的名字，南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许倾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南栀扯了扯嘴角，想到白日里在他办公室发生的不愉快……
她沉默了很久，才舒了一口气，冷静地道：“我跟他不可能了。”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关系好转了吗？”许倾城坐直了身子。
南栀苦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只要有那个误会在，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好转……”
是她太过贪恋过去的美好，以至于盛浮川只是一点温柔，就让她奋不顾身地想要回头。
可她忘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矛盾，从未解决。
许倾城看不懂她，“既然你都知道有误会，为什么不直接解开这个误会？”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已经跟他坦白了。”南栀深吸一口气，“不跟他说，是因为有所顾虑。”
“我当然知道是有顾虑！但是你们两个都要彻底闹掰了，难道那个顾虑还大过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吗？”
“如果我说，正是因为看重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呢？”
许倾城哑然无声，“我真是搞不懂你，我要是爱一个人，肯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义无反顾地跟他在一起，哪怕天翻地覆，我也不会回头！”
南栀听了，眼神有些茫然，“……是吗？”
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也是这样。
爱一个人，就会奋不顾身地跟他在一起。
可那时候她还太年轻，没有遇到那些所谓的难题。
“……如果是要以你最爱的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你也愿意这样做吗？”
“那当然！”许倾城毫不犹豫地说道，却又一下子顿住——
“等等！”
她看着南栀，“……以最爱的人的性命为赌注？”
她一下子脑洞大开，抓着南栀的手，“是不是有谁威胁你了？不让你跟盛浮川在一起，然后用你亲人朋友的命来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