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咳成这样?唇也干的发白, 要喝水吗?”
谌之双微怔, 僵硬的躲开了一点。
“阿姨, 您怎么来了?”
她不适应这种亲密, 没法坦诚接受。
何况对方是鞠景的妈妈,她的记忆里, 和母亲最相近的人。
没在意她的疏远, 习娅思一如既往的温和。
“我带鞠景的爸爸来看看你,谁知道你脸色苍白,猜你是生病了,不放心, 就跟过来了,你别介意啊。”
“不会。”
望向守在门口略显尴尬的鞠成周,谌之双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叔叔好。”
她对鞠成周有感恩之情。
当年如果不是鞠成周创办残疾人机构, 给阿晨上学的机会,她的日子,怕是更艰难。
鞠成周皱了皱眉。
“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可隐瞒的,谌之双不卑不亢,解释的简单, “我弟弟是在Z城的残疾人机构接受的教育。”
来的时候听习娅思说过谌之双的情况, 见她如此坦白, 鞠成周反倒是松了口气。
“你还挺诚实的。不过不用谢我,这事是鞠景提议的,最初的一笔投资是她比赛获得的奖金。后来为了鼓励她,我才追加的投资,一直办到了现在。”
鞠景从来没主动提过这件事,外人也不知情。
她除了最初提议给残疾人上学的机会,之后就没插手过,比赛获得的奖金微薄,支撑不了多久,自然靠的是鞠成周。
谌之双能明白这道理,也知道,如果没有鞠景,阿晨是绝对没有上学的机会的。
不论鞠景还是鞠成周,都有恩于她。
没有迟疑,她从放在酒箱上的背包中取出镶有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的红绳手链,递给习娅思。
“您不来找我,我也得去见您的。既然您来了,就趁这个机会,把它交还给您。”
手链的事没听鞠景说过,习娅思一阵狐疑。
等看清手链的款式,她也就明白了。
“这不是鞠景小时候贪玩送出去的手链吗?怎么在你这儿?难不成……”
“是。”
谌之双垂眸看着悉心保存了十多年的手链,心底不由得发酸。
“收到的时候不知道它这么贵重,也不知道它承担着叔叔和阿姨的情分,我很抱歉。今天,算物归原主了。”
“这……”
犹豫片刻,习娅思瞥了鞠成周一眼。
鞠成周盯着手链瞧了一会儿,随后微微耸肩,示意她看着办。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儿有收回来的道理。
得到满意的回应,习娅思的唇角微微扬起。
“我当时制作的时候,选择的材质不是最好的,你要是戴在手腕上,肯定早就褪色了,能保存到现在,没少用心吧?”
谌之双不敢应,沉默着。
习娅思笑笑,拉过她的手。
“鞠景送你的时候,这手链不属于她,送的是没规矩。不过既然在你那儿存了十二年了,也该有感情了。今天,我就正式转送给你,以后啊,光明正大的戴着。”
说着,她将手链系在谌之双纤细的手腕上,轻轻收紧红绳。
“不错,衬你的肤色。”
“阿姨。”
谌之双急了,“鞠景说这是您和叔叔的定情信物。”
“不也是你们的吗?”
习娅思拍着她的手,轻笑,“一条手链促成两段情缘,别辜负了它。”
这话说的饶有深意。
向来空荡的手腕处多了装饰,谌之双有些不适,刻意掩盖了神情。
“阿姨,我和鞠景……”
她说不出口。
习娅思哪儿能不明白,没给压力,但也不放任。
“上次吃饭,我给你的提议是认真的。愿意的话,来陪我们一块儿过年。”
“当然,还有你弟弟。”
“阿姨……”
一瞬间不知所措,话堵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鞠景知道阿晨的情况,习娅思也一定知道的。
可她还是愿意接受自己。
为什么?
了然她的困惑,习娅思笑的愈发温柔。
“有些条件是外在的,对别人来说或许重要,但对我们而言,无足轻重。我知道你想帮鞠景,不想做拖油瓶,其实很简单,她过完年就会进公司,不出意外,公司不少的老古板会针对她,她的脾气都挂在表面,少不了出乱子。”
谌之双聪明,一点就通。
“您觉得,我在的话,能控制住局面?”
“对。”
习娅思对她是欣赏的,“刚刚我都看到了,你懂人心,能辩是非,情绪稳妥,张弛有度,会说场面话,又能揪着别人的把柄,做事滴水不漏。关键是,鞠景愿意听你的。”
相处的这段时日,习娅思也琢磨透了谌之双的脾气。
如果自认是累赘的话,她是摆脱不了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