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从包里取出新签约的文件,谌之双笑了笑,有点自豪的。
“我把合作谈妥了。”
鞠景看着文件,眼眸垂了垂,不说话了。
她向来是有话直说的,很少这样沉默。
想告诉谌之双点什么,又怕影响到她现在的状态。
进退两难。
从进到她的怀抱起,谌之双的理智就有些保持不住了,酒劲慢慢上来,吞噬她敏锐的观察力。
过于眩晕,也谈不了别的,“陪我泡澡。”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连洗澡都不愿意自己一个人。
除了工作,非得鞠景无时无刻的陪着。
鞠景宠她,抛开别的想法,轻而易举的将人抱起。
语调轻轻柔柔的,“好~”
熟练的清洗浴缸,然后放水,帮着谌之双褪掉衣衫抱进浴缸,鞠景一气呵成。
还是由她压着自己,给她当人形靠垫。
有鞠景在的时候就格外安心,谌之双倚着她眯了会儿,随着热气涌入四肢百骸,理智也逐渐回归。
她一直严格律己,即便是为了应酬不得不喝酒,被酒精麻痹着,也不会允许自己沉迷过长的时间。
慢慢睁开眼,转头看向发呆的鞠景,谌之双缓缓凑过去,在她唇角碰了碰。
“在想什么?”
“啊?”
惊了片刻,鞠景眨了眨眼,见她清醒了,也不打算继续憋着。
“今天是阿晨第一次做康复,他不习惯有人工耳蜗,上课的时候很慌张,也一直在找你。我给你发了消息,但你没回。”
“对不起,我真的没时间看手机。”
颇为愧疚的,谌之双侧躺着,环住鞠景的脖颈,“阿晨没事吧?”
“没事。”
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开口合适,犹豫了半响,鞠景难得的采用了委婉的方式,“或许,你现在忙完了,可以多去医院看看阿晨,他应该会希望自己发出的第一声和你有关吧。”
别人家的小孩第一次开口不是“妈妈”就是“爸爸”,可阿晨只有姐姐。
他一定很想学会叫一声“姐姐”。
指尖动了动,谌之双松开揽着鞠景的手,目光躲闪了一下。
“我还有些别的工作得忙,这边的合作也需要模特,所以……阿晨就,麻烦你了。”
意料之内的回答。
如果她有时间的话,会主动告诉鞠景的。
选择不说,是愧疚。
“知道了。”
鞠景选择安慰她,“没关系的,我会看着阿晨的,他很乖的,不会给我捣乱。你呢,安心处理工作,不用为他担心,也不用内疚,我很喜欢阿晨,很愿意和他相处。”
愿意相处和不得不相处是两码事。
对阿晨的喜欢是鞠景爱屋及乌,但没道理让她忙自己应该做的事。
可合作又推脱不得,毕竟是习娅思交代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又安静,两人泡完澡各自换了衣服到房间休息,睡在一张床上却没了往日的亲热,沉默又疲惫的感受黑暗。
中间仿佛隔了一道银河。
这样重要的日子,不该如此的。
“去他的。”
暗骂了一声,鞠景按捺不住,伸手将谌之双拽进怀里。
“我们说清楚,我没有在生你的气,可我是推掉工作来给阿晨治病的,我以为你的重心也是这样,可没想到会被工作分摊走这么多的时间,阿晨真的很失望。”
“我原本不想和你说这些,可是看到阿晨学你的样子,我觉得特别揪心。那些年你没人关心,独自撑过来,用笑容掩盖情绪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样做无可厚非,可阿晨不应该这样。”、
“我知道这样说对你不公平,可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我希望你多关心一点,让他能随心所欲一点,至少这个年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你知道吗?今天他的康复老师说,他很有语言天赋,我一想到他也是被家庭耽误的可怜人,我就觉得特别的难过。但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可以不可以暂时放下工作,陪陪他?”
鞠景很少向她提要求,甚至可以说一直在妥协。
不是为了得到她,也不是出于同情,是真情实意的喜欢。
知道谌之双一切的过去,她再不忍心看到相似的事件再次发生,何况是谌之双的亲弟弟。
所以,她在体贴谌之双和心疼阿晨中,做了选择。
没想到鞠景会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谌之双愣了愣,一时没给出答复。
阿晨对她来说很重要,可工作是她和阿晨唯一的保障。
虽然不希望阿晨走自己的老路,但谌之双没得选。
“麻烦你,帮我和阿晨说抱歉,我会尽快完成工作的。”
有些失望,鞠景紧了下手臂,但没缩,依旧给谌之双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