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任性是好事,何必破坏呢。
听着脚步声远去, 鞠景忽然探出头,睡眼朦胧的望着她的背影。
“学姐,你是不是起的很早?”
“嗯。”
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 谌之双轻声解释,“习惯了,睡不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睡眠时间就大大缩减了,好像不睡觉也不会困。
睡着的时候也不安稳, 很容易惊醒。
慢慢的, 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对不起啊。”
道歉来的莫名其妙, 鞠景揉了揉眼睛,强撑着下床。
“说好不会再让你干活的,是我没注意到。你休息吧,我下楼帮忙。”
如果是单独在公寓,她应该能抢掉家务不让谌之双动手的。
回了家多少是懒癌发作了,以为有习娅思的存在,家务活轮不着谌之双做。
却忘了,她没法和自己一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父母带来的便利。
“没关系的。”
谌之双松了手,等她洗漱。
说的风轻云淡。
她是没有怪鞠景的意思。
不过处于这样的身份和环境,多少会有点尴尬和不知所措。
即便习娅思一遍遍提醒她不用过于拘谨和约束,也还是没办法完全敞开心扉。
潜意识里是把自己当外人的。
“我知道的。”
刷着牙,鞠景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从浴室传出。
“小时候爸妈忙,怕我照顾不了自己,就把我送到朋友家住了几天。我爸妈在的时候,他们对我笑吟吟的,说什么把这儿当家就好,谁知道我爸妈一走,态度就转变了,还暗戳戳的嫌我碍事。”
“当时不懂事,还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我爸妈给的钱多,他们大概不会允许我住着吧。”
说来可笑,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唬的好友团团转。
可真心相待的,反倒是不容易被信任了。
谌之双靠近,倚着浴室的门框询问,“后来呢?”
“后来啊……”
鞠景吐了口牙膏沫,细细回忆着,“记不清了,反正我不是会受欺负的性子,直接给我爸妈打了电话,要他们来接我。后来我就一个人待在家了吧,有钱也不会饿死。”
“不过,我隐约记得,我爸发了火,断了和他们的生意往来,现在同在商界,应该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吧。挺可惜的,他们有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儿,小时候还玩过一段时间,那件事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她的底气和脾气大概是那时候养成的。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鞠成周和习娅思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这边。
她永远可以任性的让爸妈来撑腰。
“真好。”
感慨着,谌之双垂下眼眸,有一瞬间的落寞。
她很少闯祸,也没有什么顽劣的时刻。
不是有教养,是不敢。
悄悄瞧她一眼,鞠景抹了把脸,敷衍的冲干净。
“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啊,我爸妈和我,都没有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所以他们对你是真心的,你大可以放心。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没法习惯,慢慢来,有不适应的地方就和我说,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看着她胡乱洗脸的方式,谌之双忍俊不禁,扯下毛巾帮她擦拭。
表情很认真,“知道了,我会记着的。”
*
忙到下午四点,团圆饭如期而至,热热闹闹的摆上桌。
四周是鞠景亲手贴的倒“福”和剪彩,红红火火的,过于喜庆。
鞠成周开了几瓶红酒,准备和阿晨喝个尽兴。
习娅思和鞠景是不喝酒的,平日也没人能陪他喝,阿晨来了,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比手势时都格外欣喜,【不醉不归。】
几杯下肚,阿晨连连摆手。
他虽然是专业调酒师,可成年也没多久,哪儿能和驰骋酒桌的鞠成周比。
谌之双及时解围。
“叔叔,我陪您喝吧。”
阿晨情况特殊,谌之双也不放心他喝太多酒。
虽说鞠成周和习娅思知道他的病情,但未曾真的见过,不清楚其中的麻烦。
谌之双是怕他们真实见到阿晨发病的。
不清楚谌之双的酒量,怎样都是女孩子,鞠成周有绅士教养,没打算为难她。
打着浅尝几杯就找借口放过她的算盘,谁知谌之双越喝越起劲,笑盈盈的没半点不行的模样。
鞠成周酒劲上头,不服气了。
“接着喝。”
又给她倒满,鞠成周不信邪,猛地一杯灌下。
谌之双勾勾唇,也不吃菜,就陪着喝。
眼神愈发清明了。
鞠景皱了皱眉,悄悄问习娅思。
“就让他们这么喝下去吗?”
“过年吧。”
习娅思拍拍她,温声安抚,“没事的,你爸在酒桌好久没对手了,难得高兴就多喝几杯嘛,双双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