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傲的他，愿意用仰慕的眼神去看一个人，这是上天给他的考验，而政南是天神给他的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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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出征
玄策在位二十一年，政南带兵出征。兵马跨过剑湖，去到遥远又苦涩的边境，守关四年有余。
随处可见的烽火狼烟与遍地横尸，哪怕是午时，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跟烟火味。
军营驻守边疆之处，星星之火点亮夜空，这漫天繁星，如此般看去，好像也没那么明亮。
政南走出营帐，步伐略带沉重。跟之前的他对比起来，他憔悴了不少，脸上多了道疤痕，眼神要更狠厉一些。
他穿着厚重的白毛外套，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微风一来吹起衣摆…
最终他来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在断崖边看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南城，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明月。
那一晚风很冷，他的思绪很凌乱。
他第数万次想起从前种种，想起他还是神兽时那样的威风凛凛，想起从前把他带上神界的故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颂伊。
那是他见过最美丽高贵的一只凤凰，翱翔九天之际，余下的光辉填充了他空白的内心。
一切的变故都是那场大战。
入世多年，也不知神界会是如何一凡景象。不知道有没有人还记得他。
政南低下头，轻轻叹气。
此番出征，不是他所愿。
神兽也算神，天神不该插手人间世事，他还未被消除神籍，如若被发现了，那便会上天雷台，受刑。
所以当他决定保护南城那一刻，就把自己的真身封存。现在的他与凡人无异。
这条命，是政南的。
不是他白玉的。
是偷的，是他偷来的命。
他该如何用这条命，放手一搏呢？
“将军。”
身后传来道熟悉的嗓音。
政南收回思绪，转过脸去看，对上子烨意气风发的目光。
这子烨也是四年前跟着他来边关镇守的，记得当时他还是一个稚嫩的孩子，当他像玄策提出出征之时，玄策脸色很不好，一直不肯同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不过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他政南如何会不知道呢？
总不归，那个人为了皇权弃了子烨。
他们抵达边疆的第一天，奕谦用一种十分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后来一问才知道，边疆根本没有失守，一切的一切只不过都是玄策的计谋。
玄策用计，将自己支走。
政南现在只愿，玄策能信守承诺，只要自己大捷回城，就允下自己与平顺的婚事。
到那时，天高海阔，他带她走。
“何事？”
政南对子烨印象很不错，他的性格很像自己记忆里的一位故人。
“夜深风寒，将军不去休息吗？”
子烨坐到政南身侧，问他。
政南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远方的南城，什么话也没有说。
见他不回答自己，子烨没有气恼，反倒有几分耐心，他说:“你…对平顺……”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他的意思政南几乎立刻就听明白了。他眼眸颤了颤，没作答，却好像又回答了。
子烨笑笑:“放心吧，我们会平安回去的。”
“嗯?”
政南疑惑的嗯了一声。
“有将军在，将士们很安心。”
夜晚之中，子烨的眼睛显得那么明亮，又那么真诚。他是政南的信徒，对他总万般信任。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因为将士们换过一批的原因，有很多人不服他，并且为难他，再此期间，子烨不知道暗地里帮了他多少次。
原本政南跟他的关系不算好，只是这四年之中，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彼此搀扶着，感情早就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我也是。”
子烨的声音那么好听，跟从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从前他总是骄傲的，看谁都带着一股浓重的蔑视，哪怕当年的围猎场也是如此。
只是现在的眼神，竟然只剩下满满的信任跟温柔。
战争可以毁掉一个人，同样也可以改变一个人。
他早就不是那个稚嫩的少年了。
只怕，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被玄策抛弃了吧。
“我……”政南刚想说话，就被子烨打断。
子烨目光看向南城，语气缠绵婉转。
“我一直在给兄长写信，告知他我过的很好，也告知他你的能力有多强。我在父皇面前人微言轻，可兄长不一样。待到我们回城，如若父皇反悔，想把婚事抹去，那也好有个人替我们说话。将军且放宽心，兄长虽性格冷淡，却与平顺有兄妹之情。有兄长在，平顺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政南藏不住心事，还是子烨对他过于了解，总是能第一时间看穿政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