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光滑冰冷,虞慎微摔得脑内一阵轰鸣,见有人过来,她挥动刀子,锋利的刀刃划开保安的手臂,血流如注,吓得其他人不敢上前。
“宁久微!”虞慎微喘着粗重的气息,剧烈起伏的胸口疼得窒息,明明已经禁锢住宁久微了,为什么她能轻而易举的脱离自己的掌控。
耳畔不断的回响着精神病几个字,虞慎微感觉自己回到了精神病院里,歇斯底里地叫着“我没病”,渴望离开。
“我没病,我没病。”眼泪溢出眼眶,虞慎微像只寻求庇护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眸渴求地望着苏憬澜。
苏憬澜的注意力全在宁久微身上,她扶着宁久微,心疼地抚宁久微的脖颈,宁久微肤色白皙,被虞慎微掐出来的红痕格外显眼。
少了人质,制伏虞慎微少了顾忌,保安拿来防暴盾牌和抓捕叉,合围上去。
看着面前的一切,虞慎微突然用刀割自己的手掌心,鲜红的血液滴落到地上,保安被她的举动震惊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再有举动。
痛感通过神经中枢反射到手心,传向四肢百骸,虞慎微像是不够痛,又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血如盛开的玫瑰夺目耀眼,虞慎微大笑起来,抵着自己的心口慢慢的刺了进去。
闻讯赶来的张慎初心口一痛,双腿软了下去,“妹妹,不要——”
锐利的刀尖划开小口,血渗透衣襟染满虞慎微胸口,宁久微握住虞慎微的手,阻止她继续下去。
“我醒着,是真实的世界。”如梦方醒的虞慎微反握住宁久微,可怜得像只丧家之犬,她直直地看着宁久微,又哭又笑,“为什么?”
为什么放过我?为什么要救我?
虞慎微想要答案。
“活着,才能去精神病院。”宁久微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对虞慎微说,“愿你长命百岁,虞小姐。”
虞慎微被送去医院,她在江稷仗病行凶,被强制送进了江稷当地的精神病院,在彻底治愈之前不得离开,即使亲属监护人担保,也不得离开精神病院半步。
应付完了警察的问询,宁久微去总裁办公室找苏憬澜。
苏憬澜抱着手臂立在落地窗前,深邃的目光穿透明净的玻璃,藏着千言万语难以言明的情绪。
她想得太入神,直到宁久微到身旁才发现。
“警察问完了?”面对宁久微,苏憬澜收起了身上的冷意,笑容温柔。
会客室里发生的事有目共睹,警察问了几个目击者确定虞慎微有精神病,加上病历记录铁铮铮的证据,定性为精神病人行凶。
精神病人的行为没有条理逻辑可言,时不时犯病发疯,和宁久微无关。
“问完了,让你担心了。”
苏憬澜拥宁久微入怀,埋在她肩窝里不语,宁久微轻抚苏憬澜的背,一点点平息苏憬澜的悸栗。
消息对外封锁,公司上下传了个遍,设计事业部里近距离看见了事情经过的员工一个个都没心思工作,想到这事就心慌。
背负沉沉愧疚感的谭欲曙垂着脑袋坐在工位上,眼角挂着泪痕。
“宁设计师还没回来?”张箫月来找宁久微,办公室里没人,去问宁久微的助理。
谭欲曙点了点头,闷不做声。
“怎么了小谭?”张箫月关心同事。
她一问,谭欲曙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豆大的泪珠往桌面上砸。
张箫月俯身宽慰谭欲曙,“宁设计师出事和你没关系,你别自责,何况宁设计师人好好的,一点没受伤。”
出事的时候张箫月在开视频会议,事后才从助理嘴里听到事情经过。
谭欲曙抹了抹眼角,点点头。
“好好工作吧,不要放心上。”
“嗯,谢谢张总监。”谭欲曙没抬头,说话声轻轻的。
张箫月离开不久,宁久微回来,经过谭欲曙的工位,谭欲曙跟只小兔子似的,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她身后。
“对不起宁设计师。”谭欲曙攥着手指头局促不安,她没看出来客户有精神病,害得宁久微差点死在会客室,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助理。
宁久微不意外谭助理会道歉,她在办公桌后安然坐下,温和地对谭欲曙说:“不是你的错。”
错在虞慎微,和其他人无关。
谭欲曙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这次宁设计师没事,下次万一再遇到精神病人,谁来救宁设计师?
如果当时没有苏总不顾安危地冲上去,柔弱的宁设计师哪里会爆发力量以命相搏。
不行,绝对不能再让宁设计师孤身涉险。
谭欲曙挺直背脊,郑重地做出决定,“宁设计师,以后无论您见哪个客户,我都陪在您身边。”
“好。”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化解谭欲曙的内疚,宁久微没拒绝,“回去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