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兰汀什么都没说,尽管她“啧”了一声。
盛菏却立刻跳起来:“我马上擦!”
郁兰汀却面色如常,跨过那道白色的牙膏沫痕迹,双手搭在盛菏肩膀上把她往洗手间推,“脸都没洗就冲出来,睡迷糊了么。”
盛菏被她带到洗手间门口,透过镜子看见刚才被电动牙刷飞溅出的牙膏沫也喷了自己满脸,简直像偷喝牛奶的花猫般狼狈。郁兰汀肯定也看见了,脸上迅速积攒出一个笑意。
盛菏说:“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郁兰汀似乎被逗笑了,以至于在盛菏眼中她理智全无居然用手指抹干净自己脸颊上的一块痕迹,“你这么爱面子,肯定也不会故意让别人知道你还在驯服电动牙刷的阶段。”
这样半是调笑的一句话,没等盛菏认真反驳,郁兰汀已经按住她的肩膀,俯下身来。
盛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贴到了郁兰汀的唇,带着亲昵和温柔,郁兰汀说:“早安,明明。”
直到此刻,一直以来对于关系变化的后知后觉和刚睡醒后的迷糊才消失不见。没有什么比一个早安吻更能够提醒盛菏——
她和郁兰汀已经在一起了。
“啊,对了。”走到门口的郁兰汀又掉过头,探出半张身体跟盛菏说,“刚才你那个问题——你觉得你这种睡着后拳打脚踢像是在演武侠片的睡姿,我在你身边能活过第二天么?”
她说完就闪,留下一个被洗面奶困住的盛菏。
盛菏只能咬牙切齿:“郁兰汀,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盛菏洗漱完,又磨磨蹭蹭换了件能见人的衣服,自觉早上那茬已经过去了,才不情不愿地耷拉着脸出去,一整张脸上都写满“我生气了快哄我”七个大字。
郁兰汀已经弄好了早餐在吃,盛菏走过来前看了一眼地板,已经被郁兰汀弄干净了。
餐桌上是很简单的中英混杂式吐司三明治和蓝莓,边上摆着一个空的玻璃杯,见了盛菏后,郁兰汀问:“牛奶还是橙汁?”
盛菏想起那句笑话来:“咖啡!”
郁兰汀挑了一下眉,问:“速溶的要吗?”
盛菏看了眼郁兰汀的杯子,里面装着牛奶,于是她梗着脖子:“那算了,勉为其难喝喝牛奶吧。”
她坐在对面的时候听见郁兰汀低声笑了几下,大概也知道她在搞一些小学生式幼稚脾气。其实盛菏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小作,还母胎单身狗的时候她跟顾盈生平最恨恋爱脑嘤嘤怪,谈恋爱就谈恋爱,倒是好好说话啊。
没想到Flag立下就是要拔的,盛菏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离小作精不远,但她还是想嘴硬替自己解释:这叫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就看高高在上端坐于CBD顶端的精英郁总能不能get到。
郁总此刻将手里十块钱成本的三明治吃出了一百多镑的戈登拉姆齐既视感,看得盛菏很想立刻起身在手臂上搭一块白毛巾弯腰问她“您还有什么需要吗ma。'am”。没等盛菏继续犯傻,郁总的眼神一撩,声音也压下去,近似于出现哑意的程度:“早上那个吻哄你还不够吗?”
于是盛菏现在是真的傻了。
郁兰汀撩完就跑,极度不负责任,起身给盛菏倒好牛奶后还笑了一声。盛菏觉得她是被自己的傻样逗笑的。
然后郁兰汀坐下,看了眼盛菏呆滞到只会眨眼如傻子的表情,又笑了一声,慢悠悠地看着盛菏的眼睛喝了口牛奶,喉骨上下一滑,慢条斯理说:“我觉得够了。”
盛菏只恨自己段位太低,当时顾盈在AO3发文时没跟着好好学。
饭后倒是太平了一小会儿,主要是因为郁兰汀让盛菏帮忙跑个腿,把沙发上的书送回书房里。
盛菏煞有其事地敬了个礼,绷住脸说:“东风快递,使命必达!”
郁兰汀开始笑,又很配合:“那我该说什么台词?”
“你要说辛苦了。”
“明明辛苦了。”
盛菏:“为人民服务!”
盛菏没等郁兰汀笑第二声就跑了,主要是这种中二行为做出来,总感觉郁兰汀的每一声笑都是嘲弄。
书房里的书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序摆放,盛菏很容易就找到那个空档,把书塞回去。但临走前眼风一扫却觉得又有点不对劲。
盛菏停下来查看,像是神秘的胡博士小11在艾米·庞德家查找零号囚犯那样,一格一格看过去,终于找到异样。
书架下层,刚好用视线能扫过去的地方,被郁兰汀腾出来了一大块空间,现在正摆放着她们国庆时一起拼起来的霍格沃茨城堡乐高,名义上应该属于盛菏。
盛菏呆了几秒钟,毫无征兆地盘腿坐下来。这次再一抬头,乐高和自己的视线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