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
“没有可是。”岑易拿着笔,轻松自如的在指间游走“她自己能力不行,就算这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手里的转笔停住,岑易扭过头看向知茗,意味深长的说道:“贫苦不代表有理,这不是借口,我们都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况且这也是你通过努力换来的,不要对自己的付出产生怀疑,更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
有了岑易的开导,知茗想开了很多,放下这件事,不再去纠结。
除了于丹丹的疏远外,似乎一切都没变,知茗则更积极的投身于赛事当中。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凭着自己的努力而来之不易的机会,会这么快就从手里溜走。
这天,知茗把整理出来的资料送去导师那里,刚要进办公室的门,就被不远处的武薇叫住了。
“武老师——”知茗礼貌打招呼“资料整理好了。”
武薇看了眼她手里的资料,并不着急接过,而是推开门,低声说道:“跟我进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这个点办公室里只有武薇一个人在,知茗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等着老师接下来的吩咐,可武薇没有说话,手在资料上翻了翻,知茗是个很细心的学生,就算是整理资料这样的小事,她也能做的别人要好。
“知茗啊——”
“老师您说。”
武薇深吸了口气,而后又重重的吐出,她在京北大学算是资格比较老的,年纪自然也比别的老师大的多,摘下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眉头高高隆起,气势不怒自威。
知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你跟岑易是什么关系?是我知道的那种关系吗?”
知茗的目光愣住,胸口里的心脏跳的像快要蹦出来,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这么问,如果是,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武薇见知茗不说话,心里的猜想被证实,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气——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孩子呢?”
武薇没有多说什么,但她的目光跟语气却像刀子一样扎在知茗的身上,不单单是眼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知茗的脚下仿佛被钉子钉住,她以为自己已经具备了足够多的勇气,多到可以去抵抗全世界的恶意,但她没想到,仅仅是武薇的一句话,就让她败下阵来,什么勇气,什么自信,就好像鼓起的气球一戳既破,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好孩子,知茗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从来没有过难堪。
“这是你的私事,本来呢,我也不便多问,但是我作为赛事小组的导师,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我的小组,也要照顾其他组员的情绪,你这样...我没办法接受,往后你不用再来了,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
武薇的声音很轻,但却好像千斤重。
杵在知茗的心窝上,自己似乎犯了很大的错,但奇怪的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
“好,我知道了。”
知茗没有再做争辩,一来她是老师,在学校即便老师是错的,都仍然具有权威性;二来,她不想因此给岑易带去麻烦,就算武薇做不了什么,可那些难过的话...让她自己一个人听就够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知茗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岑易还在等自己,她不能让岑易担心。
“怎么这么长时间?”
“电梯有点慢。”
当天夜里,知茗好像变了一个人,热情的不像话,哪怕已经结束,还是拉着岑易不肯让她出去。
武薇的话在脑子一遍遍的重演‘你怎么是这样的孩子?’
是什么样的孩子?是坏孩子吗?
知茗眼圈发红,突然间意识到,两个女生是一条很难的路——
“岑易....”
“我在...”
你会怪我把你带上了这样一条艰难的路来吗?
...
一连几天,知茗都反常的厉害,之前一直准备的赛事,突然之间似乎也不着急了,岑易总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直到赛事的名单出来,看见于丹丹的名字,岑易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肯定是出事了。
“为什么是于丹丹?不是你吗?”
知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想参加了。”
努力准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知茗不想说,岑易也不逼她,因为总有多嘴多舌的会瞎传闲话。
流言就像疾病,一旦蔓延,谁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岑易知道了。
她心疼又生气,但又舍不得跟知茗发火,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每天装作若无其事,是打算就这样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