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韵的视线被迟宴的背影塞得满满当当,他讷讷道:“你……”
话还没说完,迟宴一把拉开面前的门,伸手将他往里一推。
何秋韵“嘶”了一声,这一巴掌力气好大,肩膀疼死了。
铁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迟宴一声不吭,迅速侧身跑到更衣柜旁。
何秋韵一眼便明白了他想干什么,连忙过去帮忙。
大门被人用力捶打了两下,是黑衣人追上来了。
那人力气极大,铁门不停发出震颤声,何秋韵的耳朵被震得生疼。过了几秒,那人变得暴躁起来,连踹两下门后,门把锁被他转得框框直响。
迟宴舌头顶了顶腮,双臂发力,将更衣柜猛地推至门后。
“开窗!跳出去!”他做完这些,转头向何秋韵喊了一声,自己又去旁边搬来一把沙发。
何秋韵没有废话,三两步上前推开窗户。他单手撑着窗框,矫健地跳了下去。
“迟宴!”他站在窗外叫道。
话音刚落,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户边上,对方从那处翻身下来,动作干脆利落:“跑!”
迟宴显然比自己更熟悉这里,他步伐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何秋韵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随后来到一条更加明亮的大路上。
何秋韵紧跟在他身后,盯着男人宽厚的背,心里有太多疑问。
比如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比如迟宴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要问的问题太多,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迟总打两份工?怪辛苦的。”
迟宴:……
迟宴还没回答,又听见何秋韵道:“虽然我们俩情况差不多,但我不一样,等我徒弟长大了,我就让他继承我的事业。”
迟宴心想这人还挺记仇,勾了下唇逗他说:“等我儿子长大了,我就让他继承我的公司。”
何秋韵噎住,好啊,咱俩居然想一块儿去了。
他还想和迟宴多说几句,但长时间的奔跑花费了他太多体力,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马上就快喘不上气了。
迟宴察觉到他的异样,稍稍放慢了些脚步,拉近了和何秋韵的距离。
对比起气喘吁吁的何秋韵,迟宴像个没事人似的,呼吸极其平稳,甚至还能连续说出一长串文字:“再坚持一下,我的车就停在前面的停车场里,马上就到了。”
何秋韵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不远处确实出现了一个写着“停车场”的指示牌。
就当他觉得胜利就在前方时,迟宴不知看见了什么,低低骂了一声:“操。”
唔,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迟宴说脏话。
面前的人突然顿住脚步,何秋韵狠狠喘了两口气问道:“怎么了?”
迟宴转头看着他,下一刻,他的右手被对方紧紧攥在手里。
他整个人转了个弯,改变了原本的方向,往右边那条小巷跑去。
“不止一个人。”迟宴语气里透着不耐烦的情绪,“开不了车了。”
何秋韵难得看见他如此暴躁的一面。
当然,刚刚在拳击台上不算。
他微侧过头,果然看见不远处有四五个黑衣人正跟在他们身后。
“许松禾真看得起我。”何秋韵从鼻腔哼出笑来,“一个还不够,派这么多人来杀我。”
“你少说几句。”迟宴听后也是一笑,他头也不回道,“留着点体力,待会儿打起来了你得跑快点。”
何秋韵刚想反驳句少看不起人,就算真打起来了,他也能帮着出力,面前突然又冒出个人影。
迟宴认出这人就是刚刚拳击馆里的那位,他语气不善:“真是阴魂不散。”
何秋韵吸了口气,他们被前后夹击了,这可不太妙。
他被迟宴一拽,两人很有默契地往左侧跑去。
他眼皮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前方的路越来越暗,道路也越来越窄。他们偏离了正轨,被那几个黑衣人逼着跑到了四通八达的巷子里。
前方窜过一道黑影,一只黑皮大老鼠被吓得四处逃窜。头顶的废弃路灯早已成为摆设,忽闪忽闪地晃人眼睛。
坑坑洼洼的地面增加了逃跑的难度,偶尔经过个土坑,迟宴便会低低提醒何秋韵一句“小心。”
真的不行了,跑不动了。
何秋韵的双腿像被灌入了水泥,他今晚真的跑了太久,体力快消耗殆尽了。
就在这时,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堵高墙,高墙顶上竖着几根防盗网,电线耷拉着缠绕其上。
——这是一条死路。
“何秋韵。”迟宴握了握牵着何秋韵的手,他侧过头,冷冽的声音顺着黑夜传来,“会打架吧。”
这明明是个问句,可他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何秋韵扬唇轻笑:“没有C先生厉害,但是也还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