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迟总,清单里写了房间里不能有小动物……”话还没说完,“小动物”从被单里钻了出来。
何秋韵一愣,四目相对。
那是个四五岁大的人类幼崽,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不好意思。”何秋韵当然没想到会是个小孩。
迟宴摆摆手,上前一步把小孩抱起,他轻声对怀里的男孩说:“岁岁怎么又钻到祖父被子里去了?爸爸不是说不要打扰祖父休息吗?”
小孩并没有回答,而是把脑袋搁在迟宴肩上观察站在一旁的何秋韵。
何秋韵听到迟宴自称爸爸一顿:“这是你儿子?”
“嗯。”迟宴回答他。
嗯?这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居然已经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迟宴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挑了挑眉问:“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何秋韵摇摇头:“你出去等一会儿吧,我检查一下房间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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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宴刚走出房门,一直等在门外的迟家人就赶忙上前把他围住。站在迟宴左边的青年叫迟幸,是迟宴表弟。
他从何秋韵刚走进迟家大门时就一脸好奇,此时更是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急冲冲对迟宴说:“哥,你不是说找了一个风水大师吗?怎么这么年轻,靠谱吗?”
迟宴一本正经纠正他:“是造梦师。”
迟幸他妈也是个急性子,在一旁开口道:“管他什么造梦师风水师,我看他就是一小孩!迟宴,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其余几人听到这话也有些着急,跟着说:
“是啊,我们跟着折腾了一个礼拜,什么灯啊窗帘啊全部换了一遍。”
“还有杏仁、核桃,这些是干嘛用的?”
“说不让喝牛奶,老头子可不乐意了,说晚上不喝热牛奶睡不着。”
“迟宴你说句话啊,这人是你找来的,到底靠不靠谱啊。”
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岁岁突然在迟宴耳边说了一句:“有东西。”
“什么?”迟宴转头问他,但许岁岁抱着迟宴的脖子一直看着身后的木门没有回答。
迟宴已经习惯他这样了,他一年前被诊断患有自闭症,平时不怎么爱说话。迟宴以为是众人把他吓着了,便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众人收声。
“以貌取人不太好吧。”迟宴声音微哑:“有没有用一会儿不就知道了,你们在着什么急?”
走廊里一片寂静,气氛有点尴尬。
就在此时,迟宴身后的门徐徐打开,何秋韵此时已经把头发束起,袖口往上挽至小臂,光洁的手臂露在外面。
他淡声说:“一会只可以进来一个人陪同,你们谁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幸听见这话跃跃欲试,他刚想毛遂自荐,身旁的男人却先上前一步。
迟宴将许岁岁放到地上,缓声说:“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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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没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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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宴跟着何秋韵走进房间,床上的迟德明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掀起眼皮对迟宴点了点头。
房间的窗帘被何秋韵拉起,他没有开头顶的灯,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从床头处传来。
何秋韵轻声对迟德明说:“现在您可以把床头的坚果吃掉了。”
迟德明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
何秋韵来时自带了一个木制小箱子,箱子上刻着精美的竹子纹样,箱顶镂空处雕着两只蝴蝶。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风铃挂在床前,那风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何秋韵的衣角被不知哪来的风吹得轻轻飘起。
紧接着,他拿出一个香炉摆在原本放着坚果的地方,随着香炉一起拿出来的还有香筷、灰压一类的东西。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香炉上轻轻移动,眼神专注,像在描摹一件艺术品。
迟宴站在门口,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对方身上。
何秋韵拿出一根线香点燃,一缕青烟升起。他将线香靠近香篆,几秒后,一股恬静素雅的草木香缓缓飘来。
闻到这香的一瞬间,迟德明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困了。
“迟爷爷,待会儿你只管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结束。”何秋韵放轻声音,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摇晃风铃。
迟德明半眯着眼睛喃喃道:“真的会结束吗?”
何秋韵嗯了一声:“请相信我。”
迟德明眼睛已经完全合拢,他嘴里发出一声低喃,何秋韵站得离床边很近,将那句话听得很清楚。
他听见迟德明说:“我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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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宴不知何时走到何秋韵身后,他压低嗓音凑到何秋韵耳边问:“需要我做什么?”
何秋韵浑身一颤,他耳朵很敏感,这是个秘密。他耳尖泛起红晕,还好此时光线昏暗看不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