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将头抬起来，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第一次见你有不擅长的东西，觉得可爱。”
何秋韵不乐意了，他把迟宴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拍开，转而把自己的手搭到对方腰上：“我们换换。”
迟宴由着他，乐曲在这时推进，原本舒缓的节奏活泼起来。
水晶灯洒下的细碎的光斑落到两人的脸上，那光如同活过来一般，仿佛也在不停地跳跃。
“你想转一个圈吗？”何秋韵说着摇了摇两人握着的手。
他虽不会跳舞，但类似的舞蹈视频是见过的。跳舞的时候不都是会转来转去吗？
迟宴点点头，他弯着膝盖，顺着何秋韵的动作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两人都转得晕头转向。
停下来后，何秋韵和迟宴对视了一眼，显然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很傻，不约而同地笑了。
两人绕着客厅跳了一圈，迟宴明显是会跳的。但他跳得很是随性，并没有要教何秋韵的意思，只是由着对方开心。
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的位置又互换了，何秋韵被迟宴搂着腰，他凑近些问：“这支舞曲叫什么？”
“蓝色多瑙河。”迟宴说着将何秋韵的头发放至耳后，他总是喜欢做这个动作，因为这样就能看到何秋韵那张漂亮的脸。
“很好听。”何秋韵用双手环住迟宴的脖子，他整个人都像是挂在迟宴身上了，“跳得有点累了，我靠一会儿。”
迟宴“嗯”了一声，两人在音乐声中慢慢移动脚步。
一切都显得那样和谐。
“婴儿监视器找到了吗？”何秋韵在迟宴耳边出声道。
“这几天秦泽琰和赵明星回那栋房子找了一遍。”迟宴说，“没什么发现，我这几天亲自去一趟吧。”
何秋韵点点头，下巴在迟宴的肩上戳了戳：“那我也去。”
“今天岁岁听话吗？”迟宴问，“我看见你给他买了好多玩具。”
何秋韵的视线刚好落到茶几上，他放在那里的东西被迟宴整整齐齐摆放好了。
那些购物袋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玩具，什么乐高啊、公仔啊、小汽车之类的，这样看下来，何秋韵也觉得数量好像的确挺多。
他都有些怀疑，那些东西真的是自己一个人提回来的吗？
“挺听话的。”何秋韵和迟宴移到房间的另一侧，他回过神，“不哭不闹，一路上也不喊累。”
“其实不用给他买那么多的，家里已经有好多他的玩具了。”迟宴轻声说。
“那不一样。”何秋韵摇了摇头，鬓角处的头发扫在迟宴脖子上，迟宴觉得有些痒嗖嗖的，“他想要就要吧，如果一直得不到，连做梦都会梦见的。”
何秋韵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说不定他会和我一样，长大了开一家玩具店吧。”
迟宴没有立刻接话，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开玩具店就是因为这个？”
“差不多算是吧，以前我做的那些东西只是放在店里好看，师父把店给我之后，就慢慢转型成玩具店了。”何秋韵说着闭起眼睛，声音越来越轻。
“在福利院的时候，那里的玩具总是不够，我不爱去抢，只能看别人玩。白天玩不着，晚上就只好在梦里玩了。说起来，很会做梦也算是我的一技之长吧。”
迟宴听完后停下脚，像个人工智能似的：“我的银行卡密码是00……”
“停停……”何秋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背起了银行卡密码，他伸出一只手捂住迟宴的嘴，直愣愣与他对视，“我不需要你给我报销，那是我买给岁岁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迟宴掰开他的手，“你去买玩具，想买多少买多少。”
何秋韵勾起唇：“迟总，我都二十多岁了，不爱玩玩具了。”
“……”迟宴咳了一声，“那你就爱买什么买什么。”
何秋韵说：“为什么要突然给我买玩具？”
“你小时候都没有玩具玩。”迟宴想了想说，“我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不爱吃饭、很瘦，根本抢不过别人。”
何秋韵倒也没反驳，反正挑食的样子早就被迟宴亲眼见过了。
一曲刚好结束，唱片机里的音乐换了，迟宴重新挽着他的腰，两人又缓缓在房间里挪起步子。
“迟宴。”何秋韵跳了一会儿，他现在很是同意迟宴一开始的话，他的确不太擅长舞蹈，“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
迟宴挑起眉看他：“哪里奇怪？”
“我觉得我好像已经七八十岁了。”何秋韵说着用脚尖碰了碰迟宴的小腿，“我步履蹒跚，你像一个正在教我怎么走路的护工。”
迟宴的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他没忍住在何秋韵脸上亲了一下：“你把鞋脱了，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