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秋依旧摇头,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冬瑶大骂:“顾时秋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让你放开。”
说着,冬瑶去掰顾时秋的手,掰不开。
无奈,冬瑶只能用力掐她。
可是,受了一刀都不肯松手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冬瑶那不痛不痒的掐而松开手。
“我不放。”顾时秋咬着牙说,有一滴泪从她眼眶中流出。
泪滴在冬瑶的脸颊之上,混合着血。
冬瑶鼻子一酸,也跟着红了眼眶。
“给你们机会,你们还真演上了,既然这样,”中年男人咬牙切齿:“那就一起去死吧!”
中年男人高高举起匕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突然扑了过来,将中年男人按压在地,夺去了他手中的匕首。
是保镖大哥。
保镖以绝对的优势,将人死死按在地上,然后取下腰间皮带,将人直接反捆在地上。
彻底制服中年男人后,保镖快速跑到顾时秋身侧,和顾时秋联手,将冬瑶拉了上来。
确定冬瑶安全了以后,顾时秋瞬息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顺着栏杆,滑下,跌坐在地。
“顾时秋!”冬瑶望着她血流不止,整个染红的手臂,手足无措。
保镖显然要镇定很多,扯下一块布料,给顾时秋做简单的止血包扎,边包扎边朝冬瑶说:“打120。”
冬瑶恍然回神,忙折回车内,找到手机,拨打了120。
在等救护车的这段时间里,顾时秋意识逐渐模糊。
冬瑶握着她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你别睡,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别睡。”
顾时秋面色苍白,朝她笑了笑,她似是想说什么话,声音很小,听不清。
冬瑶凑近些,听到她说:“别怕,我没事。”
冬瑶眼泪“刷”一下落了出来。
这种时候,我怕不怕还重要吗,该怕的是你啊,你命都快没了。
顾时秋见不得她这哭成泪人的样子,想安慰,却再提不起力气,也提不起精神,头歪倒,彻底昏死了过去。
*
站在手术室外,望着亮起的“手术中”的红灯,冬瑶有些恍惚。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是在阻止事件的发生,为什么到最后,反倒是越来越糟糕了。
顾时秋她会没事的吧?冬瑶望着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突然有些没底起来。
“冬小姐,冬小姐……”保镖大哥连喊了她四五声。
冬瑶恍惚回神,望向保镖大哥。
保镖大哥说:“冬小姐不用太担心,以我的经验,那伤口不至于要人命,你先去洗吧脸吧。”
冬瑶没有动作。
“去吧,这里有我守着。”保镖大哥说。
冬瑶抿唇,点点头,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一路上,六神无主。
趴在洗手台前,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的血,狰狞且可怖。
这些血,都是顾时秋的。
“顾时秋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让你放开。”
“我不放。”
冬瑶回想起高桥之上的那一幕,回想起她坚定的眼神。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回荡在洗手间内,她用手掌接起一捧水,往脸上拍打。
冰凉的水,让她清醒了些许。
顾时秋死死抓着自己,那句“我不放”,那坚定的样子,循环的在脑中回放。
顾时秋她,为什么要那样,那种情况下,为什么不肯松开手?
如果身份对调,如果是自己抓着快要掉落的顾时秋,自己能做到她那样吗?
冬瑶再次接起一捧水,朝脸上拍打。
不知道,也许,做不到。
特意跑来这里,抱着阻止意外的目地,现在的结果,到底是帮了她,还是无形中害了她?
冬瑶半趴在洗手台上,头有些刺疼。
路人见她神情不对,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喊医生过来?”
冬瑶站直了身子,摇摇头:“没事,谢谢。”
路人看了她两眼,见她确实没有大问题,这才离开。
冬瑶望着镜中的自己,血渍已经洗干净了,余下一块青紫,是中年男人打自己一拳留下的淤青。
擦去脸上水渍,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回到手术室外时,手术还没有结束,保镖大哥立在一边打电话,应该是在通知人。
冬瑶坐在一边的休息凳上,怔怔出神。
很快,小文过来了,经纪人蒋期也过来了。
蒋期:“怎么回事?”
保镖大哥:“人已经交给警方了,具体情况暂时还不知道。”
蒋期看向手术室:“人怎么样了?”
“肩膀被扎了一刀,但我看过了,不算严重,你可以放心。”保镖大哥说。
听到这话,蒋期这才如负重释般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