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言北的心理防线还是挺重的。”
朗枫过了半晌，略带犹豫地开口。
心理防线重？
“嗯…心理防线？为什么很重啊？”
余沐沐抬眼，好奇地问道。
朗枫：“可能和他成长环境有关吧。他爸妈很忙，主要是奶奶照顾他，但奶奶前两年去世了，之后他就基本是一个人住。”
啊…还有这种事啊。
那听起来好像更难接近了…
见余沐沐依旧沉默，白安妮又戳了戳朗枫，再朝他挤眉弄眼了好几下。
朗枫无奈地笑了笑，向余沐沐提议道：
“沐沐，你要是对他有意思，要不我帮你追他吧。”
……
余沐沐又一次欲哭无泪。
自己的心意果然是明明白白被大家发现了。
不过这个提议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余沐沐闭眼沉思了一下，决定不再犹豫了。
她点点头：“行。”
白安妮没想到余沐沐竟然这就承认了。
她惊得整个人都凑到她眼前来：
“天呐沐沐，你这么快就承认了？你是真的喜欢言北呀？”
余沐沐捂住脸点点头：“嗯，喜欢。”
特别喜欢。
特别喜欢。
喜欢到她来梦境的“目的”都是关于他的，那也是她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如果他能爱上我就好了。」
说来，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睡前的回忆向余沐沐席卷而来。
……
她还记得她在睡前无聊地刷着朋友圈，看到言北新发的一条。
「兄弟，五年了。」
言北平常基本不发朋友圈。
他可能是喝醉了吧，余沐沐心想。
继续往下刷到一张照片，余沐沐的手指一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照片里的人全都身穿黑色，神情黯然。
而她一眼就看到了言北——
细雨中，他手持黑伞，气质清冽出尘。还是如她记忆中那般干净、清冷又疏离。
不同的是，此刻他即便淡淡地笑着，眼神中却交织着深沉的悲伤。
那天是朗枫离开五年的祭日。
余沐沐继续看着照片里面其他的她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朗枫的爸爸吧。
长直发的女孩是朗枫的妹妹朗苏。
照片的角落是白安妮。
其他就是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隔壁班高中同学和老师。
还有一个老师，余沐沐记得她。
苏老师，他们高中的外聘艺术老师。
她曾经指导过高考百日誓师的合唱，那个合唱宣告着余沐沐青春的开始。
就是在那次，余沐沐对言北一见钟情。
合唱的十个人大多是艺术团的老队员。
而他们作为唯二因为成绩好被选上合唱的人，共享了许多其他人不懂的尴尬和慌张。
她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来班门口叫她，她紧张又期待的心情。
也记得他练习时唱错害羞，低头笑的模样，还有她不敢放开声音时，他轻声的鼓励与支持加油的眼神。
以及他们搬重物时，他接过她手里所有的东西，对她温柔又彬彬有礼的样子。
……
每一个小小的细节，她都难以忘怀。
表演结束。
阳光洒在他毛绒绒的碎发。
她抬头，他低头。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暗恋多年，却未曾表白。
终于演变成了她长久的心结。
似乎就是在这样清纯又遗憾的回忆中，余沐沐渐渐睡着了。
晚风卷起书页，枕边的笔记本被风翻开，页面上是她高考后写的那句话。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我可以更勇敢吗？」
光影浮沉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风很燥热，光很刺眼。
高考结束。
清冽的少年手中捏着一罐冰可乐，回眸望向她的瞬间，眼底闪着笑意。
他“唰”地一声拉开拉环。
“给你。”
她低下头。
抓在手中的情书终究还是没有送出。
……
思绪回落。
说来惭愧，她喜欢他喜欢到连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可其实当年他们两个人基本就没有交集。
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次百日誓师的合唱。
可她觉得自己从喜欢上言北的那天起，整个青春都拥有了颜色。
她的喜欢是随着暗恋的时长慢慢加深的。
曾经在距离高考的一百天里，她每天都会从教室里望向操场偷看他打篮球；
还会在食堂，偷偷和他点一样的菜；
还总是猜他第二天校服里面T恤的颜色；
还经常幻想如果有一天他也喜欢她会是什么样子。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很变态。
……
当时年级里有人传觉得她和言北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