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桑晚笑了笑:“迟早要面对的,总不能一直躲着。”
她倒是想永远清净,可现实不允许。
她的家里人都还在大夏,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匈奴。
见她想的明白萧惊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只要站在陶桑晚身后护着她,给她留好退路就是了。
很快到了出发的日子。
萧惊世那是恨不得把王宫里有的都给孩子们和陶桑晚搬上,陶桑晚看着那满满十几马车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你这是做什么?这风风火火的把我送回去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这几年躲在你这里吗?”
“我自然没有这么傻,这东西我清点好,待过些日子再送过去,只有那辆车给你哥哥的贺礼带上。”
萧惊世在陶桑晚面前早已经收起了从前那不可一世的神色,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
“其实也不用,家里也不会缺了我们什么,再说了,往后孩子大了,若是想来我们还能来。”
她如今也没什么牵绊了,想去哪里也不用顾忌太多。
“话是这样说,可这是我的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萧惊世见陶桑晚还想说什么赶忙推着她上马车,张罗着出发。
望着沿途的风景陶桑晚有些恍惚。
想自己当年来的时候身子虚弱的紧,还一路上防着这里防着那里,而现在……
她看向了三个已经熟睡的孩子心满意足。
所有的危机都已经过去了,她的孩子也好好的长大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一连数日走走停停。
三个孩子虽然乖巧,可这长途颠簸大人都受不了,更别提孩子了。
“娘亲,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外公家啊。”
今安仰起头问陶桑晚。
“怎么,今安是累了吗?”陶桑晚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不累,只是外公家为什么这么远啊?”
孩子小,她不懂什么国界之分,从前在匈奴也只是带着她们在就近的地方玩,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她有些不习惯。
“因为外公的家不在王上舅舅的国家,是在另一个国家的,所以要更远一些。”陶桑晚耐心解释。
今安似懂非懂的点头,一旁的禹舒忽然也抬起了头。
“娘亲,大夏有很多好看的景色吗?青山绿水的?”
陶桑晚想了想点了点头:“是的,大夏的景色和匈奴的景色不大一样,高山居多,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孩子们尚小,所以她还从未跟他们讲过大夏的事情。
这几日频繁下雨,所以也鲜少让孩子下马车。
“我问过王上舅舅,是他告诉我的,他说外公的家很漂亮,我们会喜欢的。”
“对,王上舅舅还说外公的家里有很多好吃的,都是我没吃过的。”老二禹舟也连忙开口。
到底是小孩子,没一会儿两个人就把萧惊世说过的话一股脑的就全告诉了陶桑晚。
陶桑晚心里有些感动。
她知道萧惊世是担心孩子们没有离开过匈奴回到大夏后不习惯,所以提前做了铺垫。 想想那个从前跟在她屁股后面天天要好吃的的小屁孩儿变成的如今的模样,成了能保护她,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还真是命运弄人。
马车突然猛的停住,陶桑晚下意识护住了三个孩子。
“找死啊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外头传来骂人的声音和求饶的声音。
陶桑晚安抚了三个孩子掀开了车帘。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颤颤巍巍的在了马车前不住的给侍卫道歉。
“怎么回事儿?”
萧惊世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驱马走了过来。
“王上,这个妇人突然闯了过来,险些惊着马。”侍卫禀报道。
萧惊世看了一眼妇人,妇人怯生生的看他,瞧着很是胆怯。
“对不起官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多天没吃饭了,刚才头晕没站稳。”
“没事儿,阿倩,去拿点吃的。”
陶桑晚瞧着她的样子哪里忍心怪罪。
“老人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您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家里人呢?”
老妇人叹了口气:“哪里还有家里人啊,我丈夫死了,儿子被朝廷抓走了,前几日家里发了大火,能烧的都烧完了,我走投无路想要去那边的城里谋生。”
“被朝廷抓走了?你儿子是犯了什么事儿吗?”陶桑晚问道。
妇人苦笑了一下,眼眶中泛起了泪:“哪里啊,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乡下人,这不是朝廷征兵嘛,没人去,他们就强行抓人了,我那可怜的儿子才刚十四,还没娶媳妇儿。”
说到最后妇人已经是老泪纵横。
陶桑晚见状也不好再多问,只能安慰了几句,又多给了她些吃食,还给了一点散碎银两放了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