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徐烨焾不死心,又道:“看来你真的成为我的破绽了,唉,如何是好?”
江初好彻底红了脸,抬脚踹他:“快去把脸洗了,让娘娘看看你长个什么鬼样子!”
凤道儿也跟着使劲挥舞小拳头:“打!打他!坏!”
江初好仿佛找到战友般同仇敌忾,拉着凤道儿的小拳头往徐烨焾身上锤去。
大概是因为刚刚解决了大皇子这桩麻烦事,几人都放松下来,有说有笑地吃了夜宵。吃饱喝足后,凤道儿终于打起了小哈欠,困得泪眼朦胧。
今日耽搁的时间久了些,待到施完针回到鄞水阁已经接近子时。
两人站在小院中,抬头仰望着漫天星河,江初好犹豫着着开口问道:“烨焾,我应该相信婉嫔吗?”
徐烨焾侧头看向他,银色的月华星光包裹着眼前的人,如梦似幻,他愣了愣才回道:“婉嫔是个性情中人。”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相信了。
江初好笑起来,“这冷冰冰的宫里,总算是有几分温度了。”,顿了顿后,他突然侧头看向徐烨焾,星河伴着颀长的身影皆映进眼眸,带着让人沉沦的旖旎,“不对,你来了之后,这牢笼般的日子我也甘之如饴了。”
第30章 凤未落枝头
锦绣宫中。
凤锦锦坐在美人榻的一侧给皇后轻轻揉着太阳穴,凤珉和凤小冽则端坐在下首。
自去年凤小冽与凤珉定亲后,皇后便将她当做了自己人,略带忧愁道:“皇上迟迟不立储君,你们俩的婚事也一拖再拖。如今总算有了动静,大皇子已经被逐出局,哼,真不知道是哪个做的,手脚倒是麻利。”
凤珉答道:“听闻似乎与四弟有些关系,不过想必婉嫔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两方是否联手仍未可知。”
皇后冷笑,“婉嫔疼凤道儿疼到了骨子里,万万不会用那孩子设局的,多半是蠢的踩进了凤未落的圈套。”
凤小冽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江公子会不会也参与到了此事之中?”
凤锦锦一听就不乐意了,抢道:“怎么可能!江初好与大哥无冤无仇,害他作甚?”
皇后等人都沉默下来,显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琢磨着江初好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许久,皇后疲惫地眯了眯眼睛,“怎么看似乎都与他关系不大,也许真是咱们多虑了吧。”
凤珉不置可否,“也许没关系,才是最大的关系。”
凤未落在皇子中排行第四,刚满十九岁,生母位分不高,生下他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此后凤未落便一直养在娉妃膝下,居住在清乐殿的西殿。
傍晚的西殿晦暗不明,他此刻正在悉心安慰着身后的妇人,“吴嬷嬷,您就别担心了,怎么说这次也已经把大皇子排挤出宫了不是吗?好歹还是有收获的。”
被唤做“吴嬷嬷”的妇人约莫五十来岁,眼角满是皱纹,看着比之同龄人苍老不少,悠悠叹了口气道:“殿下,此番虽有收获,可对阵南国质子一役却是败了,开头便失了先手,只怕这盘棋不好下了。”
吴嬷嬷是凤未落生母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大丫鬟,也是他的乳娘。娉妃性子冷淡,对凤未落时常不闻不问,这些年来便是吴嬷嬷将他拉扯大的,凤未落十分依赖也极其信任这位嬷嬷。
凤未落模样生得极为乖巧,复又安慰道:“这次是我小瞧了他,可这里到底不是南国,他施展不开手脚,下次便未必斗得过我了。”
吴嬷嬷点点头,慈爱地看着他:“好,殿下长大了,老奴听您的”。
转眼到了六月末,岳城一天天热了起来,北荒族的使团也要踏上归途了。
徐烨焾换了个身份留在岳城,只是出入皇宫没那么方便了。临走的前一晚,他拉着江初好在鄞水阁院里的樟树下乘凉。
江初好拾了些小石子,一下一下去瞄树上的金蝉,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徐烨焾要离开的事,于是随口问道:“踏雪还好吗?”
踏雪是徐烨焾小时候最爱的马儿,通体黢黑而四蹄雪白,江初好曾经羡慕了好长一段时间。
“嗯,它留在将军府,很好。”,徐烨焾也捡来石头漫无目的地乱扔,“昨日收到了姆妈的信,家里又添了一对儿女,是双胎。”
江初好心中郁结稍舒,笑道:“真不错,夫人怎样?还安好吧?”
“姆妈说怀这两个简直要了她的命,孕期什么也吃不下,受了不少苦。好在母子平安,父亲一直想要个女儿,现下也如愿了。”
江初好“嗯”了一声,静静垂下眸子,“那宫里呢?又添了几位皇子公主?”
徐烨焾噎住,像是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似的。江初好也不催,仍然是有一下没一下地丢着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