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楠愣住。
愣了足足一分钟。
“你……又骗我？”
“不是有意的，地下情人什么的，一直都是你在说。”
“那，那天的烛光晚餐？”
“为了给你庆祝生日特意准备的，不那样说，你根本不会去。”
“可是你，后来为什么不解释清楚？”邱楠怒了，狠狠一把推开谢韫年，像头小兽一样咆哮，“姓谢的，你高高在上惯了，别人的感受在你面前都不重要，你想怎么耍别人就怎么耍别人是吧？好玩吗？”
邱楠感觉之前心里的所有不对劲都有了解释，他突然慌起来，心里乱七八糟的，最后全都强行转化成了气愤。
“邱楠。”谢韫年一把抓住邱楠的手腕，感受到手掌里的手腕因为气愤在微微颤抖，又不自觉放松了些，低沉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哪怕你是因为不存在的理由跟我有交集，我也很高兴。”
邱楠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试着抽回手，却没抽回来。
感觉到空气中的青松味更浓烈了些，他忽然想起来，眼前的alpha正处于易感期，随时发神经的那种，突然紧张。
“什么……喜欢？别闹了行吗？”他语气缓和了点，“打掩护什么的……都是假的。”
“对。”谢韫年放开他的手腕，点头。
“你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一开始的终身标记也是，现在也是……”邱楠气得声音都在抖，“你，你看我像是个小丑吗？”
他的样子让本来神志就不是很清晰的谢韫年更加迷糊，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是感动于自己的用心良苦，然后happy ending吗？
他意识到，邱楠好像又生气了，比之前被终身标记那次还要生气，只不过这次没有看似下一秒就要宰人的愤怒，他的眼神充满仓惶和失望，像是被伤到了。
谢韫年的心突然有点乱，紧随而来的，是易感期狂乱激素的再次肆虐。
他又快无法思考了。
“有话以后再说，你先离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的强硬让邱楠顿了顿，从床上跳下来，走向大门。
他的脚还有点软，心情简直糟透了，但他知道这会儿不能留在这里跟他掰扯。
……其实也没什么好掰扯的，早点结束吧！
邱楠第一次体会到“累了，毁灭吧”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情绪。
无奈，颓废……心累！
盛烨伟在门外，像尊雕塑一样站了足足两个小时。
门一打开，他差点被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气息弄了个跟头，接着通过半敞的大门看到谢韫年脸色阴暗地站在客厅里，连忙打招呼：“嗨，年哥！”
谢韫年当然不会理他，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邱楠的背，几乎要烧出一个洞。
门被合拢，盛烨伟赶忙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像是在看怪物。
“你怎么来了？”邱楠头也不抬地问。
“来给你收尸啊！”盛烨伟毫不掩饰惊奇的目光，“好家伙，我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你被年哥做死了！怎么样？猛不猛？”
“……”
如果是平时，邱楠一定跟他打一架，可现在他没心情也没力气，径直走进电梯。
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蠢货！
盛烨伟见状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闭上了调侃的嘴巴。
电梯里，他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邱楠：“嫂……邱队，擦擦。”
邱楠接过纸巾，抬头看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了一双红肿的眼睛和几道湿漉漉的痕迹。
盛烨伟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一路上，盛烨伟都乖乖开车，让自己努力把存在感拉低至出租车司机的同等水平。
隔了很久，他才听到邱楠开口：“阿伟，麻烦你这几天照顾一下阳朔行吗？”
盛烨伟艰难咽了口口水：“没问题，我是护工，这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不是护工，别耍我了。”邱楠郁闷地说，“局长让你干的吧？我看夏峻也认识你。”
“我叫盛烨伟，是年哥的朋友。”盛烨伟笑了一声，总算找到机会跟邱楠聊天，分散一下他的难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是在难过而不是在难受。
“老实说啊邱队，在年哥第二次让我删掉网络绯闻的时候，我就知道年哥对你不一般，以前年哥还在谢氏集团的时候绯闻也不少，我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他的态度一贯是——爱怎么传怎么传，干我屁事！”
邱楠眼睛盯着前方的路，没吭声。
“我实话实说啊，直到今天中午夏峻闹腾完我都没弄懂你们什么情况，路上阳朔才跟我说你其实是个omega！”盛烨伟一只手离开方向盘，在邱楠面前竖起大拇指，“您是这个，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