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往前看去。
不远处,一行人扬尘而来。
为首的马车上坐着的人,可不便是白泽么。
白泽见到众人,在城门口缓缓停了下来,朝他们行礼:“陛下,温将军。”
听到白泽的行礼声,正在车内小憩的温杳缓缓睁开眼睛。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缓缓走下车去,朝着二人行礼:“阿舅,阿父。”
“诶好好好。子机呢,怎的不见他与你一道?”天武帝左顾右盼。
“阿舅,阿珩他……出了点事儿。”温杳垂眸。
半晌后,天武帝与温父俱是沉默。
见到温杳红了眼睛,天武帝拍了拍温杳的肩膀:“十一不哭,你们府邸不是有个唤作亓清的江湖医师么。有他在,子机定能早日康复。”
温父也点点头:“走吧,我们回家给子机熬药去。”
遂回将军府。
是的,将军府。
谢珩因为受伤,温父便让他住在将军府的厢房中,如此也方便温杳日日探望。
亓清早便收到了宋志送来的信,在谢珩回来时,便立刻上来为之把脉。
第71章 手刃仇人
片刻后,亓清松了口气:“按照宋志的药方再喝些时日,眼睛和耳朵便能恢复了。至于这双腿……”
“可还能治?”温杳紧张地攥紧了巾帕。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过程可能会痛苦一些。”亓清看了一眼谢珩,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同情。
前有奇毒,后有瘟疫,再是如今的重伤……子机年纪轻轻的,也太倒霉了吧。
温杳垂了垂目光。
其实这本不该是阿珩承受的,这是不是她重生之后的报应呢。
这时,一只手忽然覆上来,轻轻拍了拍温杳的手背。
“之元,我不怕疼。”谢珩温声启唇。
是了,他已经猜到亓清和温杳的对话了。
亓清看了一眼温杳,又看了一眼蒙着纱布的谢珩,半晌后颔首:“好。”
接下来几日,温杳向继后告了假,一门心思照顾谢珩。
因为同亓清学了一些药理,所以谢珩的要都是温杳一手熬制出来的。
谢珩喝药期间,仍旧牵挂着南方的百姓。
温杳将从容璟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字一字写在谢珩掌心上,告诉他治水的官员已经代他继续开山引洪,完成任务后,谢珩这才彻底安下了心。
“都不见阿珩担心担心我。”温杳喂谢珩喝下了药,忍不住撇嘴。
“十一,当时被水冲走时,我心中所想皆是你。”
温杳愣了愣,忽然心头一动,试探地看着他:“阿珩,你能听到了?”
谢珩莞尔:“能听到一些了。”
小姑娘的眼眶微微一红。
她放下药碗,轻轻抱住谢珩,声音有些许哽咽:“阿珩,我好怕又失去你呀。”
上一世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尝第二次了。
谢珩摸索着伸出手,顺着小姑娘的柔荑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不哭,我一直在,一直一直在。”他为她拂去泪水,声音如玉。
“嗯。”温杳想起什么,撩开襦裙跪坐在谢珩的轮车旁,倚在他双膝之上,“阿珩,今日三公主和裴家二郎成亲了。”
今日是六月十五,容非乐和裴子期的婚期。
温杳本来答应容非乐,要在他们二人大婚时与谢珩一道过去,亲手送上贺礼,并讨一杯喜酒喝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阿珩出了事情,她要待在长安照顾他,也因此错过了容非乐和裴子期的大婚。
而她送给容非乐的贺礼,甚至都还在去塞北的路上。
“等他们孩儿满月,你我再去塞北,讨一杯喜酒也不迟。”谢珩微微一笑,“或者,等你我大婚时,请他们来喝一杯喜酒呀。”
温杳红了耳朵,心跳也砰砰地变快。
“那阿珩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呀。我们还要……还要一起拜堂,一起和合卺酒呢。”小姑娘越是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地小。
“嗯,一定。”谢珩莞尔。
……
六月十八,谢珩的听力彻底恢复过来,眼睛也能看到一些东西了——只是有些模糊,还需要适应阳光。
继后听说谢珩好了,召见他入宫叙旧,顺便为温杳补习落下的功课。
因为行走不便,谢珩便坐着轮车,任由温杳推着去往长乐宫。
这一次还是南意带的路。
途中,他们遇到了带着宋婉散步锻炼身子的容璟。
容璟搀扶宋婉走路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让温杳扑哧一笑。
听到笑声,二人俱是侧头看来,又齐齐惊讶开口:“长宁?”
随后看到谢珩,先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觑。
“长宁,子机的伤可好一些了?”容璟搀扶着宋婉走过来,看向轮车上的谢珩,目光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