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扒着烧鸡,小声开口:“若不是心悦阿珩,我才不会连做梦都惦记着某些人。”
好像解释了,好像又没解释。
谢珩揉了揉温杳的发梢:“好吃吗。”
“阿珩做的,自然是顶好吃的。”温杳连连点头,不加吝惜地称赞。
有一说一,谢珩做的苏记烧鸡是真好吃。
想着少年因自己一句话便学来了她最爱的小食,温杳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阿珩要长命百岁,随后大快朵颐。
待到小姑娘用罢膳食,谢珩开始与她说起正事。
最近长安又送来了纸条,是问瘟疫情况的。
瘟疫前脚出现,蛮人后脚就来,温杳觉得实在太过巧合——而长安送纸条让监视温杳的人甚至都不曾送来消息。
谢珩认为这些人是知道瘟疫发生的,遂与温杳设局,让天武帝和温父不要将塞北的疫情声张出去——他们封锁消息地另一重原因,便是想借此引出细作。
所以外面的人是都不知道塞北有瘟疫蔓延的。
那厮送过来的纸条,便因此露出了马脚。
温杳去了地牢,让人去给这幕后人回信,说瘟疫危机已经解除,但是自己遇到袭击,受了重伤。
那人想着将功补过吃大鸡腿,忙不迭地写了回信让鸽子飞回长安。
几日后,长安人收到回信,思忖片刻,提笔又修书一封,送往别处。
……
八月十七,一队车马停在塞北温家军军营前。
巡逻的斥候警惕地问来者何人。
为首的男子生得十分好看,眉眼间有几分天武帝的影子。
他从马上下来,递过一枚令牌,朝着问话的人微微一笑:“小王乃涿郡睿王,听闻温小将军美名,特来拜访一二。”
那斥候仔细打量着男子,又仔细打量着令牌,很快便认出这厮便是睿王容珵,当即抱拳作揖——
“见过睿王殿下!殿下……我家主公正在府邸休沐,还请殿下改日再来吧。”
斥候面露难色。
“小王带了粮草若干,特来赠与温家军。这些粮草再带回涿郡,怕是要坏在路上的。还是劳烦通报一声吧。”容珵微微一笑。
“这……那好吧,请殿下稍等片刻。”
斥候迅速离开,不多时林子初便走了过来,朝容珵作揖赔罪后,让人安置了粮草,这才带着容珵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与长安城一般无二,见到这样豪华的府邸,容珵目光一动。
“父皇当真疼爱长宁。”男子发出一声喟叹。
彼时,将军府的家仆已经候在门口了,见到容珵和林子初,立刻上来作揖。
遂引路。
二人绕过一条长廊,在一处安静的院落落了脚。
一到门口,容珵便闻到一股苦兮兮的药味。
他挑了挑眉:“长宁这是怎么了?”
“殿下,实不相瞒,其实上次蛮人来袭,主公受了重伤,正在院中休养。因为不便起身,遂有斥候推脱。”林子初轻轻开口。
容珵点点头,正要去探望一二,忽闻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谁人在外?”
“是涿郡来的睿王殿下!”林子初张口喊道。
须臾后,木门打开,一袭月牙白衣缓缓走出。
容珵见到谢珩,并不意外。
谢珩在塞北处理公务陪未婚新妇的事儿整个大周人尽皆知,长安坊间还传唱他们金童玉女,甚是般配呢。
“谢丞相。”容珵作揖。
谢珩将手中空荡荡的药碗递给旁边的家仆,朝他作揖回礼:“小臣见过睿王殿下。”
“丞相不必多礼。”容珵虚扶谢珩,“长宁如何了?”
“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此刻不便见客,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
因为有着娃娃亲,谢珩便代温杳做了东家,在将军府设宴为容珵接风洗尘。
得知容珵送了万石粮草过来,谢珩露出惊讶的目光:“听闻涿郡偏远,殿下手中佃户也不过千户,竟有如此多的存粮?若赠给我塞北将士,涿郡百姓可还够?”
“佃农开荒耕地,我减免了税收,产量虽不如大周内里那般富庶,但存起来的粮食,还够他们吃上数年的。拿出万石粮草,也是绰绰有余。”
谢珩颔首。
据探子来报,涿郡看着贫瘠,其实百姓早已在四遭开荒,那产出的粮食,一点都不比南方少。
也确如容珵所言,他减免了税收,涿郡的百姓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容珵因此深受百姓爱戴。
容珵虽不受疼爱,得到的民心却一点不比太子少。
但因为他自幼被封在涿郡,所以容璟一点都不把这位庶出长兄放在眼中。
第30章 容璟来访
毕竟是远来之客,又是皇室子弟,在夜里,谢珩命人将驿站整理出来,而后亲自送人离开,直到大半夜才带着一身寒气儿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