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总之就是觉得她不似表面那般人畜无害。
“嗯,我知道。”温杳又陪了容非乐一会儿,盯着她用罢午膳,这才去了一趟将军府。
进府邸之后,温杳直接去见了温父。
温父正在习武,见到温杳过来,面上一喜:“十一,今日怎的舍得来看阿父啦?”
“阿父要将云娘子过继到阿母名下,让她做我的嫡亲妹妹?”温杳开门见山。
温父呼吸一簇,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起来:“你都知道啦?”
“……”
温杳垂眸,心里很不是滋味。
“十一若是介意,那阿父便不将她过继过来了。”温父摆正温杳的身子,定定看向小姑娘。
当初云徽柔若有若无地提了一嘴自己的身份,温父便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个想法。
后来他是有些后悔自己嘴快的,毕竟他爱夫人,更爱自己看着长大的温杳。
这样贸然将云徽柔过继过来,不问温杳的感受,他是有些愧疚的。
于是他告诉了谢珩。
谢珩思忖后,说会探一探温杳的口风,若她同意再来告知温父。
“若我说我介意,阿父会觉得我小家子气吗。”温杳抬头,轻声开口。
原本她是不介意的,甚至非常乐意让云徽柔有个正儿八经的嫡女身份。
但是经过容非乐的提醒,听到温父的话,温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倒有些介意起来。
“自然不会。”温父抚了抚温杳的发梢,“若十一生气,阿父这便差人将她送走。”
“那阿父舍得送走嘛。”温杳摇摇头。
温父语噎。
最终云徽柔还是将军府的义女,但吃穿用度比之前更好了,一度赶上了曾经温杳在府邸的时候。
谢珩回来时,也已经很深了。
看到温杳坐在门外发呆,便解了薄氅披在她肩膀上。
第90章 杖责
“夜深了,怎的不回屋中?”
温杳窝在谢珩怀中,轻声问——
“阿珩,这世间,当真有与自己容貌近乎十成相似的人么。若真的有这样的人,那她的言行举止落在另一人眼里,另一人看了会是什么感受?是觉得在看另一个自己,还是什么?”
谢珩知道她在问云徽柔,抚了抚她的发梢,温声道:“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温家十一是温家十一,世间只此一者。”
“阿珩,我将她留下,是因为她和我有着相似的容貌,是因为阿父在府中无人陪伴。如今阿父要将她提为嫡女,让她做我的亲妹妹,我却又不乐意了。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她向阿父提起来时,我忽然就不想将她过继过来了——阿珩……我自私吗。”
温杳抬头,望着谢珩的眼,心里有一丝紧张。
“若有一个陌生的小郎君,忽然说要过继到我阿父名下,与我共享阿父留下来的一切,我也是不愿意的。你在拥有什么时,愿意分享出去那是情分,但若不愿意,那也是无错的——十一,你不自私。”
谢珩吻了吻温杳的眉梢。
听罢谢珩的话,温杳迷茫的眼底蓦然多了一分光亮。
须臾后,她点头笑:“有阿珩真好。”
“夜深了,歇息吧。”谢珩眨了眨眼睛。
温杳耳朵一红,嗔他一眼,却伸手环住少年公子的脖颈,任他将自己打横抱起,带入屋中。
这里一夜好梦,另一边却有人难免。
长安某处寂静的院子中,阁楼顶层。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丞相府的方向,须臾后收回视线。
“长宁郡主还真是命大。”她哂笑。
“左右她听到的也不真切,为何这般想要她死?”旁边忽然过来一个男子,为女子披上薄氅。
“您觉得这世间有公平一说么。”女子问。
男子愣了愣,随后失笑:“皇权之下,从无绝对的公平。”
“所以,我恨她。”女子淡淡开口。
男子目光微微一深,他抚了抚女子的鬓发:“待我大事成后,卿有何愿?”
“我要温杳将我尝过的痛苦,全部尝一遍。”
“好。夜深了,我送你下去吧。”
“不必了。”
“……”
……
薛成安被行刑那一日,温杳被容非乐拉去吃瓜。
容非乐快要在庄园无聊疯了,同温杳百般撒娇后,温杳终于同意同她出来……
看薛成安挨打。
“三公主不觉得血腥么。”在薛成安受笞刑时,温杳侧头瞥了一眼容非乐。
“你我都是上过战场的,会觉着这笞刑血腥?”容非乐也瞥了一眼温杳,端着茶盏挑眉。
温杳笑:“这不是想着你还有孕么。”
“那还不是成日待在庄园里快无聊疯了。”
“若你身子好些,我自然不会拘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