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镇国将军府多了一个名唤云徽柔的义女。
长安坊间传闻,这位义女和那长宁郡主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她不喜鲜艳的红,她更喜欢月牙白,穿在身上好像仙女入了凡尘一般,好看的不得了。
云徽柔能正常说话了,也因为被认为了义女,唤温杳一声长姊。
看着小姑娘干净无邪的眼睛,温杳下意识想起了顾泠。
踌躇片刻,她伸手抚了抚云徽柔的脑袋:“给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按照嫡出女娘的用度来的。安分守己些,日后你自己挑一个好郎婿嫁了。从我将军府出去的女娘,没人敢亏待你。”
她可以把云徽柔当成小妹来宠爱,前提是云徽柔不作妖。
云徽柔望着温杳,乖巧点头:“我会听长姊和义父的话的。”
“嗯。”
离开将军府后,温杳去皇宫见了继后与天武帝。
两人看到温杳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对她嘘寒问暖。
“听闻温爱卿认了个义女,同十一生得极其相似?”想起什么,天武帝挑了挑眉。
“是个孤儿,我瞧着她与我容貌相像,又没了家人,心有不忍,便让阿父认她做了义女。如此她有了家,阿父也有了陪伴。”温杳莞尔。
天武帝笑:“还是我家十一心善呀。”
心头却对那小女娘越发好奇起来。
连十一都说像的人,能像到什么程度呢。
直到九月底的一次宫宴,天武帝看到了云徽柔。
不只是他诧异,在场之人都诧异。
要不是知道长公主只留下了温杳一个独女,他们还真以为这云徽柔是温杳一母同胞的姊妹。
这模样像到了骨子里,若不是一个明媚如火,一个温柔如水,一个喜红,一个喜月牙白,他们怕是要分不出来的。
另一边,晏宵看着云徽柔,摩挲起了下巴。
根据探子消息,这云徽柔是西凉人。
可是在他记忆中,西凉不曾有容貌这般惊艳的美人啊。
新帝登基后,下旨让各地筛选美人,入宫为妃。
官员们为了讨好这位暴戾的帝王,搜遍了西凉的每一寸土地,找遍了西凉所有的佳人。
他是看过那些佳人的画像的,对于好看的姑娘记得很清楚。
所以这个云徽柔他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真是奇怪。
另一边,注意到晏宵狐疑的眼神,云徽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往温父那边靠了靠。
温父拍了拍云徽柔的手背:“莫紧张。”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已经将云徽柔当成了更加乖巧懂事的温杳。
或者说,云徽柔更像他已故的亡妻。
每每看到云徽柔温柔娴静的模样,温父总会想起已故多年的长公主。
也每每思及此,他对云徽柔的怜悯便会更上一层楼。
……
十月三日,宋婉破了羊水,诞下麟儿。
这是容璟的嫡长子,也是天武帝的嫡长孙。
恰逢天降祥瑞,天武帝更是龙颜大悦,立其为太孙之后,更是琢磨三日,亲自敲定了嫡长孙的名字。
容炤。
炤之一字,取于《荀子》——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
至于小字,天武帝同容璟与宋婉商议了一日,最终敲定子慕。
皇太孙诞世,天武帝十分欣喜,下令大赦天下。
众大臣纷纷送上贺礼,便连南唐和西凉,也派了使臣来给这位皇太孙送贺礼——
晏宵早在见到云徽柔之后便回西凉了,那场宴会正是天武帝为之设下的饯行宴。
温杳想不到送什么好,遂送了一只中规中矩的长命锁。
当百日宴时,温杳发现她送的长命锁,正被容炤戴在脖颈上,不免诧异。
作为姑姑,容非乐也是送了贺礼的。
她送的是一本兵法孤本。
见温杳十分喜欢,容非乐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日后也送你一本。”
“三公主喜欢小郎君,还是小女娘?”温杳跟着笑,望着她尚未显怀的小腹。
“小郎君吧,长得像裴微行一点的。”容非乐抚了抚小腹,温声。
“为何不要小女娘?”
“小郎君的话,他会更坚强一些。小女娘的话,我怕她成日哭鼻子,没人给她擦眼泪。”
这时候的温杳还不懂容非乐的话中话,只是笑:“不是还有三公主么。”
容非乐抚了抚温杳的鬓发:“嗯,还有长宁。”
不知为何,温杳的眼皮子突突一跳,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三公主会长命百岁。”她抓住容非乐的手,定定开口。
容非乐笑而不言,将手抽了出来,又抚着小腹。
皇太孙百日宴后,长安发生了一件大事。